&esp;&esp;酒足饭饱后,几个人搬着几箱鞭炮去外面的空地上放,放完一箱,觉得不够过瘾,又相互吆喝着往华阳桥上走。
&esp;&esp;别墅区很大,但住在里面的人不多,即便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路上也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再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esp;&esp;路灯光不是很亮,勉强照亮一条小道。
&esp;&esp;其他人抱着鞭炮风风火火地跑在前面,陈江时和钱棠并排走在最后。
&esp;&esp;不知怎的,话题跳了回去。
&esp;&esp;“你放心,就算我有半年时间不在学校,我也不会让你在学习上落下进度,我说过帮你考上大学,就不会食言。”钱棠信誓旦旦地说。
&esp;&esp;陈江时转头看向钱棠。
&esp;&esp;夜晚很冷,钱棠又把帽子和围巾都戴上了,但没戴口罩,一张脸完全露在外面,冷白的路灯光让他的五官看上去颇为清冷,原本因喝了一些葡萄酒而显得有些红润的脸已经看不出来什么迹象,只能看到那排跟小扇子似的眼睫在皮肤上留下两团颤动的光影。
&esp;&esp;钱棠又和之前无异,仿佛吃饭时的那阵沉默都是假象。
&esp;&esp;陈江时还没迟钝到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试图分析钱棠的心理,可他什么都猜不出来。
&esp;&esp;以他和袁孟王昊他们相处的模式,只需要冷处理,等过几天,矛盾自然消失。
&esp;&esp;只是这种办法明显不适合用在钱棠身上。
&esp;&esp;“好。”陈江时转动的思绪就没停过,他不好直接问原因,只得厚着脸皮再次强调,“谢谢你,钱棠,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esp;&esp;他从没说过这种煽情的话,以前对着袁孟和王昊那些不着调的人,也说不出这种话。
&esp;&esp;在钱棠面前,似乎就能很轻易地说出来。
&esp;&esp;钱棠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esp;&esp;和袁孟王昊他们不一样。
&esp;&esp;钱棠埋头看着自己往前走动的脚,良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陈江时的手背。
&esp;&esp;皮肤相触。
&esp;&esp;陈江时习以为常,没有避开的意思。
&esp;&esp;钱棠突然将手一转,一把抓住了陈江时的手,他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冰凉的手指扣入对方的指缝,随即手心贴上手心。
&esp;&esp;陈江时脚步一顿,低头看去。
&esp;&esp;钱棠故意带着他的手轻轻晃了几下,声音被冷风吹得有些含糊:“陈江时,我冷。”
&esp;&esp;陈江时虽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十指相扣的手势是情侣之间才做的,两个男的这么牵着也太奇怪了。
&esp;&esp;不过还没来得及甩开,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钱棠的手上。
&esp;&esp;还真是冷得跟冰块似的。
&esp;&esp;“出门的时候让你把手套戴上,谁让你不戴。”陈江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带着钱棠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esp;&esp;“戴了手套不方便放鞭炮。”钱棠吸了吸鼻子,“等会儿不是还要放鞭炮吗?”
&esp;&esp;“你放的时候再脱掉就行了。”
&esp;&esp;“脱掉放哪儿啊?”
&esp;&esp;“我说了我帮你拿着。”
&esp;&esp;钱棠默了一瞬,嘻嘻一笑,放在陈江时衣兜里的手用力夹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我觉得这样挺好,你的手这么热,正好帮我暖暖,还用得着手套吗?”
&esp;&esp;陈江时简直懒得说他。
&esp;&esp;两人这样走了一路,到桥上时,陈江时才把钱棠的手放下去。
&esp;&esp;平时华阳桥上几乎没人,但今天大年三十,免不了有人和他们揣着同样的想法,因此还没上桥,就看到桥上零零散散地站了好几拨人,都拿着烟花筒朝向河面。
&esp;&esp;烟花在浓稠的夜色中炸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一朵朵绚烂又明亮的花。
&esp;&esp;陈江时抱臂站在边上,看着袁孟和王昊他们热情地围着钱棠一起放鞭炮,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esp;&esp;“哟,真是巧呢。”
&esp;&esp;声音一出,陈江时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esp;&esp;他瞬间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