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钱棠的座位一空就是半个月,这期间,班上换了一次座位,陈江时换到后面和袁孟成了同桌。
&esp;&esp;时间从五月进入六月,夏天的脚步跟在逐渐上升的温度后面悄然而至。
&esp;&esp;陈江时从他爸的卧室里翻出闲置了一年的风扇,放到自己卧室里的凳子上,晚上他坐在桌前写作业,风扇就嘎吱嘎吱地转。
&esp;&esp;冷不丁的,一道像是小石子敲击玻璃的清脆声音响起。
&esp;&esp;陈江时停下笔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风扇。
&esp;&esp;他以为是风扇发出的声音。
&esp;&esp;但风扇只有嘎吱声响。
&esp;&esp;看了片刻,他将目光放回资料书上,继续做题。
&esp;&esp;然而下一刻,又是一道清脆声音。
&esp;&esp;这次他听清楚了,语阎乄是前面的玻璃窗发出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去。
&esp;&esp;玻璃窗关着,窗帘也拉得很紧。
&esp;&esp;他起身掀开窗帘一角,探头往楼下望,这一眼便望到了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esp;&esp;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路边,仰头看着窗户方向,脚边的阴影被路灯光拉得很长。
&esp;&esp;那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扬手一扔。
&esp;&esp;“啪”的一声。
&esp;&esp;又一颗小石子砸到陈江时的窗户上。
&esp;&esp;陈江时:“……”
&esp;&esp;他放下窗帘,坐回椅子上,刚拿起笔,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esp;&esp;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esp;&esp;陈江时坐着没动。
&esp;&esp;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消失,但没一会儿,连着两条短信进来。
&esp;&esp;他拿过手机,打开短信。
&esp;&esp;里面的内容十分简洁。
&esp;&esp;[钱棠:下来]
&esp;&esp;[钱棠:不然我直接喊你名字了]
&esp;&esp;陈江时深吸口气,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放下了笔。
&esp;&esp;家里冬冷夏热,他在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老头汗衫和一条短裤,找了件短袖换上,才穿着拖鞋往楼下走。
&esp;&esp;这会儿才晚上七点多,夜幕降临不久,路灯光刚亮起,正是街道上最热闹的时候。
&esp;&esp;楼下的馆子们生意很好,桌椅摆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挤挤挨挨,吵吵嚷嚷。
&esp;&esp;钱棠已经走到大杂院门外,似乎刚从a市过来,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行李包,脑袋上扣着一顶灰色的棒球帽,风尘仆仆的感觉。
&esp;&esp;没等陈江时走近,钱棠抬头朝他一笑,帽檐下那张好看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态。
&esp;&esp;但等陈江时走近,他又不吭声了。
&esp;&esp;陈江时等了有一分钟,没等到钱棠开口,反而是他觉得燥热难耐,似乎背后的衣服都汗湿了一块。
&esp;&esp;他主动问:“刚从a市过来?”
&esp;&esp;“嗯。”钱棠说,“谢阿姨没空,我自己坐大巴车回来的。”
&esp;&esp;“那你不回去休息?”
&esp;&esp;“好久没见,我很想你,也想看看你。”钱棠抬手摘下帽子,他的头发似乎剪短了些,又被帽子压了许久,有些贴头皮,但即便这样,也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esp;&esp;陈江时盯着钱棠的头发,对方摘帽的动作有些粗鲁,头发中间翘起了一小簇。
&esp;&esp;他良久没有说话。
&esp;&esp;“陈江时。”钱棠喊道,“你不是说我们还是同学吗?”
&esp;&esp;“嗯。”陈江时闷声挤出一个音调。
&esp;&esp;“可你对我是不是太冷漠了?”钱棠说,“你对其他同学也是这样吗?”
&esp;&esp;陈江时的目光从钱棠的头发上落到对方身后,路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大门宽度有限,哪怕他们的说话声再小,也难保不会被任何一个人听见。
&esp;&esp;陈江时考虑过带钱棠上楼,只是这个想法刚一生出,就被他本能地按了下去。
&esp;&esp;安静过后,他说:“我们到里面说。”
&esp;&esp;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