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先前的亚裔学生，假笑，“你看起来活像个每天只敢躲在宿舍哭着打电话给妈咪的废物，成年了也找不到人做爱的书呆子一个。至于你，”他转向另一个，“你更可怜，估计从牛津毕业后只能找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和你的nerd朋友蜷在沙发上打打手枪，幻想一下自己能成为律师，毕竟现实中你们也只能靠幻想来解决问题了吧。”

&esp;&esp;战况升级到这个程度，两人被他的恶毒吓得一脸惊悚：“…what？？！”

&esp;&esp;“哦，抱歉，”顾思意语气淡淡的，脸上却丝毫没抱歉的意思，“忘了你们两个可能更喜欢互相帮助。”

&esp;&esp;“wtf……”

&esp;&esp;说完，顾思意也不再多看他们一眼，抬脚离开了走廊，留下背后两个彻底炸毛的学生。

&esp;&esp;老外的攻击力实在没眼看，说两句就破防了。

&esp;&esp;他实在没想到，过来的第一天碰见人和事居然是这样的。

&esp;&esp;他先快走，而后放缓脚步，喘着气走了十几分钟，在花园的湖边坐下了。

&esp;&esp;耳机里传来海鸥和海浪的白噪音，缓解了顾思意的耳鸣。

&esp;&esp;树荫下，他掏出手机，放大地图，找到陈玦发来的那串地址——是切尔西区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联排别墅。

&esp;&esp;从牛津到切尔西，开车大约要一个小时出头。

&esp;&esp;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顾思意突然很想现在就过去。

&esp;&esp;他这会儿心情不太妙……环视一圈，校园冷清而陌生，天气阴郁，他也觉得有些不被接纳的烦躁和彷徨。

&esp;&esp;点开陈玦的微信，顾思意犹豫了一小会儿，拨了语音电话。

&esp;&esp;“喂？”陈玦说。

&esp;&esp;“哥哥，我想见你。”顾思意轻声说。

&esp;&esp;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陈玦似乎在办公室。

&esp;&esp;“学校的事处理完了？”他问，“你自己来的？没人帮你？”

&esp;&esp;“嗯，自己来的，很顺利。”顾思意抱着膝盖，“就是……有点冷。我没带厚衣服。好像又要下雨了。”他望着天色，“不对……真的下了。”

&esp;&esp;他伸手接坠落的细雨，手指冰凉。

&esp;&esp;陈玦沉默了一下，望向律所灰蒙蒙的窗外：“你在宿舍？”

&esp;&esp;“在外面。刚和教授见完面。”

&esp;&esp;“先回去。”陈玦低声道，“明天上午我让司机去接你。”

&esp;&esp;顾思意眼睛一亮：“真的吗？你明天有空？”

&esp;&esp;“我明天也在开庭，”陈玦嗓音稍微温和了些，“让司机送你来伦敦，下午我抽空陪你。”

&esp;&esp;挂了电话，顾思意冒着小雨走回宿舍。

&esp;&esp;晚点，窗外的雨停了，天色渐暗，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晚课的钟声。

&esp;&esp;手机响起，是妈妈的视频电话。

&esp;&esp;“思意，到宿舍了吗？”张疏桐道，“那边怎么样？”

&esp;&esp;“嗯，我到了。”顾思意展示了宿舍，把手机对着窗外晃了晃，“妈妈你看，我房间对着花园，牛津校园拍过哈利波特，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esp;&esp;“特别好。”张疏桐说了几句，顿了顿，“你……现在安顿好了……宿舍也很好，那你是不是，你还是要去找陈玦？”

&esp;&esp;顾思意也停顿了，回答：“是，我明天要去。”

&esp;&esp;“思意，”张疏桐沉默了几秒，对他说：“我知道你还在怪我看你日记的事。但妈妈是真的担心你。你不能，也不该那样，陈玦和你不一样，你们……”

&esp;&esp;顾思意有半分钟没说话。

&esp;&esp;“我长大了，妈妈。”顾思意叹气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陈玦和我不一样的话，我不会害他的。”

&esp;&esp;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张疏桐说：“注意安全。思意，早点休息。”

&esp;&esp;挂了电话，顾思意把脸埋进枕头里。

&esp;&esp;他知道妈妈是真的爱他，否则也不会在发现真相后，还是支持他来英国。可是有些事，她永远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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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宿舍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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