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是委婉点提醒他吧，陈玦打算给这小孩留点颜面。

&esp;&esp;睡了一觉起来天已经快黑了，陈玦是被一阵尖锐刺耳的“beep! beep! beep!”声吵醒的，像是火警演习在他脑壳里炸开。

&esp;&esp;他穿着睡衣下楼。看见顾思意手忙脚乱地开窗通风，手里举着锅铲在挥舞厨房里的油烟。

&esp;&esp;陈玦捏着眉心，刚睡醒的嗓音低沉：“你在干什么？”

&esp;&esp;顾思意转头：“我炒菜……你快来帮忙啊别愣着，你像个年代文里没事干的窝囊前夫。”

&esp;&esp;厨房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发了疯似的叫：“erncy! soke detected! please evacuate!”

&esp;&esp;陈玦叹了口气，走过去一边关掉火，一边打开厨房吊顶上的烟雾报警器控制盖，用手指长按了一下那颗红色按钮。报警器发出“滴——”一声后终于安静下来。

&esp;&esp;“你炒的是煤吗？“陈玦侧头看着他，“连报警器都要报警求救。”

&esp;&esp;顾思意举着锅铲，还试图挽回点尊严：“我只是……油放多了点，火大了点，我本来想吃油泼面的……”他做饭技术没那么糟糕，完全是因为心不在焉才造成的。

&esp;&esp;陈玦弯腰把黑乎乎的锅丢进洗碗机：“下次你炒菜，先通知我好躲起来。”

&esp;&esp;顾思意神经依旧紧绷，耳朵一跳一跳的，被警报声刺激得有点痛，说：“消防员不会来吧？”

&esp;&esp;“不会，家里是独立报警器，”陈玦打开冰箱，“饿了？那我给你做三明治。”

&esp;&esp;顾思意大喊：“我不要！”

&esp;&esp;陈玦关上冰箱洗手：“那出去吃，油泼面？你搜搜附近有没有。”

&esp;&esp;顾思意搜了，说：“有家近的，评分31……算了吧，我不吃了，还是吃pho吧。”

&esp;&esp;陈玦掏出手机：“我点外卖了，去坐着。”

&esp;&esp;等外卖的时间相当漫长，顾思意穿着家居服在沙发上吃零食看书，陈玦在书房看了会儿文件，两人看起来都把下午的事儿给忘了，没有人提。

&esp;&esp;吃完外卖，陈玦看见顾思意在投屏看辩论视频，才想起辩论赛的事，说：“你明晚要回去上课了，我现在有空，要陪你练习吗？”

&esp;&esp;“练啊。”顾思意把视频暂停，“什么题目？”

&esp;&esp;“你想打什么？”

&esp;&esp;顾思意说：“我都可以。”

&esp;&esp;陈玦想和他谈谈性取向，或者不成熟爱情观的事，于是打开程序告诉他随机，然后顺理成章地抽取到了一个提前设置好的辩题。

&esp;&esp;顾思意在舔手指上的薯片渣，屏幕上那一行辩题跳了出来：

&esp;&esp;“本院认为，真爱是选择，而非命中注定。”

&esp;&esp;嗯……

&esp;&esp;顾思意的眉头轻轻一拧……爱情题。

&esp;&esp;是他很少会练习的类型。

&esp;&esp;因为考的场合不多。

&esp;&esp;他望向面无表情的陈玦：“你设置的？”

&esp;&esp;陈玦说：“随机的，你要正方还是反方？”

&esp;&esp;顾思意：“我认为真爱既是选择，又是命中注定。”

&esp;&esp;陈玦说：“这是比赛。”

&esp;&esp;顾思意：“好吧，那你先选。我让你。”

&esp;&esp;陈玦：“我让你吧，选一个。”

&esp;&esp;顾思意：“不不不，我让你，我不是谦让！我是都可以！而且练习的目的是为了训练我，对我不利才是最好的方式。”

&esp;&esp;陈玦点头：“我正方。真爱是选择，不是命运。”

&esp;&esp;顾思意点头：“那么我方观点认为，真爱是命中注定，而非选择。请正方辩友先发言……不是，先十五分钟写稿，计时开始，不允许碰手机哦，碰了我打你手心。现在是九点十分，我们在九点二十五的时候开始，就这样。”

&esp;&esp;顾思意说完，从桌下抽了纸笔，开始思考。

&esp;&esp;陈玦也拿了笔，但没写，他靠在沙发上拿着水杯喝水，一只手转笔，低头看着顾思意趴在茶几上边思考边写稿，写了快一整张纸的思路。

&esp;&esp;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