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敬华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发泄完就哼了一声,背着手出了凉亭。
&esp;&esp;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子一向寡言少语沉稳有度,偏偏还正经得过了头,整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谈情说爱是一窍不通!
&esp;&esp;跟他说这些,也是白搭。
&esp;&esp;想当年,自己在他这个年纪,老大老二都上小学了。
&esp;&esp;唉,算了,他今年已经82了,没几年可活了。
&esp;&esp;要走便走吧,他还省得操心了。
&esp;&esp;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esp;&esp;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陆时危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esp;&esp;自从父亲知道他决定出国后,三天两头见缝插针似的用各种由把他叫到老宅。
&esp;&esp;他知道,父亲只是不舍,想在这段时间里和他多待一会儿。
&esp;&esp;但他不得不离开。
&esp;&esp;一直以来,陆时危都是完美的代名词,每天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都是经过精准计划的,不容有失。32年如一日。
&esp;&esp;但没人知道,曾经他因为不可抗力打破计划而长时间被强烈的失败感所折磨,导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责任感和道德感很高的完美主义者。
&esp;&esp;这么多年,在各种规则和计划里一丝不苟地生活和工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esp;&esp;直到前不久,国外一位知名心学专家告诉他,这是一种心疾病——ocpd。
&esp;&esp;强迫型人格障碍。
&esp;&esp;如果不及时加以治疗,是会发展成精神病的。
&esp;&esp;当然,目前他的情况还没严重到药物治疗的阶段。
&esp;&esp;专家建议换个轻松的生活环境,积极做心干预。通过医生长期的干预治疗,是能够改善并治愈的。
&esp;&esp;只是这种治疗就像是把一棵深深扎进土里的大树缓慢连根拔起,过程极度痛苦且漫长。
&esp;&esp;而这一切,都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承受。
&esp;&esp;因此陆时危早就决定,等打好集团的一切就出国,积极配合医生做干预治疗。
&esp;&esp;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治疗过程比较耗费时间。
&esp;&esp;父亲年纪大了,跟他说这些只会让他担心,徒增焦虑。
&esp;&esp;天色黑尽,亭子里的吊灯亮起,暖黄灯光洒落桌面。
&esp;&esp;陆时危起身,一边看腕表一边大步往外走。
&esp;&esp;下了石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拿起石桌上孤零零的照片,看了一眼,收进西装口袋。
&esp;&esp;陆时危向来绅士,他的涵养无法允许他将照片就这样扔在这里,这对照片的主人是一种冒犯。
&esp;&esp;即便这位主人只是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管家。
&esp;&esp;第4章
&esp;&esp;陆时危在车上开完越洋会议时,已经八点四十。
&esp;&esp;他一边启动车子离开老宅,一边戴上蓝牙耳机,拨了陆铭沉的电话。
&esp;&esp;电话很快接通。
&esp;&esp;“三叔。”耳机里传来陆铭沉恭敬的声音。
&esp;&esp;陆时危打着方向盘:“到家了吗?”
&esp;&esp;陆铭沉:“刚到家。听说爷爷又把您叫过去了?”
&esp;&esp;陆时危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照片。
&esp;&esp;“嗯,刚从老宅出来,在回公司的路上。”
&esp;&esp;“这么晚了还要回公司?出什么事了?”
&esp;&esp;陆时危收回思绪。
&esp;&esp;“海外项目出了点问题,你也回公司加个班。”
&esp;&esp;陆铭沉刚开进别墅的车子,立马一个急转弯开出来,“好。”
&esp;&esp;“你晚上是不是有约会?”陆时危想起他中午跟自己说的烛光晚餐。
&esp;&esp;陆铭沉一脚油门,“没事儿,他不重要。”
&esp;&esp;陆时危不知道陆铭沉是要跟谁吃烛光晚餐,可能是最近追的那个男大学生,也可能是照片里那位不知姓名的漂亮管家。
&esp;&esp;他没再细问,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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