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已经大汗淋漓。看见赵砚过来,如同看见了救星,立马拔针让了位子出来。
&esp;&esp;赵砚压低声音问:“如何了?”
&esp;&esp;太医令摇头:“情况不太乐观。”
&esp;&esp;赵砚坐到榻边,伸手把脉,只探了两息,就眉头深锁:父皇身体严重亏空,比他出征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esp;&esp;再加上今日怒急攻心,脉象竟然有心梗的迹象
&esp;&esp;他看向一旁焦急的冯禄,喝问:“我不在的这几个月,父皇身体怎的亏空如此厉害?”
&esp;&esp;冯禄苦着脸道:“陛下勤勉,奴才实在劝不住!”
&esp;&esp;陛下身体本就江河日下,自从七殿下走后,又无人敢劝诫。陛下只当自己还是登基那会儿,年轻气盛,精力旺盛,时常批奏折到深夜。有好几次,直接到天明。
&esp;&esp;前朝后宫有操不完的心,又无人搭把手。
&esp;&esp;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好问责。
&esp;&esp;此刻,就算他施针,父皇心脉也耗损严重,身体已然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esp;&esp;他干脆回档。
&esp;&esp;下一秒他又重新站在了长极殿内,天佑帝依旧坐在御案前,冯禄和一干奴婢依旧毫无所觉的立在一旁伺候。
&esp;&esp;天佑帝沉着脸看向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直接吐出一口血。御案上摊开的折子,洒上斑斑血痕。
&esp;&esp;赵砚大惊,连忙上前,到底慢了冯禄一步。冯禄边给天佑帝顺气,边惊慌大喊:“陛下,这是怎么了?快,快传太医!”
&esp;&esp;天佑第一把推开他的手,喝道:“全给朕滚出去!”
&esp;&esp;冯禄被推得往后踉跄几步,心下惧怕不已:上次陛下这样生气,还是皇后那次……
&esp;&esp;这突然的……怎么了……
&esp;&esp;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他也不敢耽搁。赶紧把所有伺候的人遣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长极殿的门。
&esp;&esp;空荡荡的长极殿内只剩下父子两人,赵砚这才上前,拔出银针,给他扎了几处穴位,把翻涌的气血止住。
&esp;&esp;天佑帝大口大口的喘气,赵砚就伸手给他顺气。待他终于喘匀了气,才道:“父皇莫要气了,不值得。”
&esp;&esp;天佑帝闭闭眼,隔了半晌才悠悠道:“朕少时,父子不亲,兄弟不睦。总想着你们兄弟几个能互相帮扶,守好大楚基业。朕非不喜老二,总想着他的性子该磨一磨,至少他登基后该有容人之量,不至于报复兄弟,报复你。但他处事实在糊涂……”说完,又咳嗽起来。
&esp;&esp;赵砚继续给他顺气,心下也沉闷的紧。
&esp;&esp;看得出来,这么多年。父皇已经在尽量平衡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了。即便太子哥哥和三哥非亲生,父皇也没舍得真杀了。
&esp;&esp;二哥如果心胸再宽广一些,不一再钻牛角尖,说不定早就入住东宫。
&esp;&esp;他叹了口气:“心许,刺杀这事不是二哥做下的……”
&esp;&esp;他这话说的实在违心,除了二哥,他实在想不出谁还如此记恨他。
&esp;&esp;且动手的又是二哥的贴身侍从,若没别的证据,这罪名,二哥是洗不脱了。
&esp;&esp;“你休要替他说话,你性子就是太软!”提及老二,天佑帝胸口又开始发堵:“他自己都承认了,但凡给他机会,他都会要了你的命!”
&esp;&esp;老二眼底对他这个父皇和小七的恨是实实在在的。
&esp;&esp;他毫不怀疑,若是没收回老二户部的权利,若是老二一党还势大,他定会在这场战役中动手脚。
&esp;&esp;赵砚问:“二哥能说话了?”
&esp;&esp;天佑帝:“不仅能说话,还能动!”
&esp;&esp;赵砚:“……”
&esp;&esp;这一年竟然没有人禀告,是温妃和温国公故意瞒着众人?
&esp;&esp;赵砚也不想探究这是为何,只道:“父皇,儿臣送您回内殿休息吧。”
&esp;&esp;天佑帝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任由着他扶进内殿软榻上。
&esp;&esp;赵砚给他盖好薄被,又倒
&esp;&esp;了杯水给他。天佑帝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长长舒了口气:“这么多儿子里面也就你最贴心。”
&esp;&esp;这么多年,也就小七始终保持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