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吩咐车夫靠边停一停,让温妃先过去。
&esp;&esp;没想到,温妃的马车也被拦了下来。温妃从马车里面探出头来,蹙眉问:“何事?”
&esp;&esp;雪芽红着眼睛小声道:“他们说,马车上的白绫不吉利,需得取下来才能进宫。”
&esp;&esp;从赵砚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晰看清楚她的脸。
&esp;&esp;往日容色艳丽盛气凌人的温妃,此刻眼睑下耷,满面憔悴,整个人一下老了十来岁。
&esp;&esp;正在收回目光,马车里的人突然就侧目朝他看来。
&esp;&esp;那目光比冬日黎山上的寒冰还要叫人心凉,怨毒,愤恨……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esp;&esp;赵砚叹了口气,怎么又关他的事?
&esp;&esp;他无缘无故被刺杀,他招谁惹谁了?
&esp;&esp;前面马车上的白绫被取了下来,那车缓缓往前,最后消失在视野里。他的马车,才再次行驶起来。
&esp;&esp;随着二皇子的薨逝,二皇子党彻底散去。温国公也一病不起,温妃更是闭门不出。
&esp;&esp;天佑帝这一病就陆陆续续病了两个月,连寿宴也直接取消了。
&esp;&esp;赵砚见他这样,也不好提离开的事,只好日日守着替他行针调理身体。
&esp;&esp;担忧他母妃着急,于是特意写了封信说明情况,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灵泉郡。
&esp;&esp;天佑帝边看折子边道:“近两个月辛苦你了。”
&esp;&esp;赵砚摇头:“不辛苦,儿臣小时候住在甘泉宫,生病了,父皇也是这样认为的照顾儿臣。”
&esp;&esp;天佑帝脸上有了笑意:“难得你这记性还记得。”
&esp;&esp;赵砚:“自然记得的。”
&esp;&esp;他自然接过天佑帝递过来的折子,帮忙读起来。十封折子里有九封是提立储的事,期中就封里一半是提立四皇子的。
&esp;&esp;他照例读完就放下,天佑帝叹了口气道:“朕这身子骨,是该立储了。明日早朝,朝臣多半会吵起来,朕担心会被气死。小七,你陪朕一起去上朝吧。”
&esp;&esp;赵砚不太想涉及朝政,但父皇身体这样,他确实有些担心。
&esp;&esp;于是点头应了。
&esp;&esp;次日早朝,朝臣果然提及立太子一事,不过有一点他猜错了。
&esp;&esp;面对四皇子党的力荐,五皇子和六皇子党丝毫没有要吵的意思。
&esp;&esp;周伯侯出列淡声道:“陛下,听闻平阳王在战场腿脚受伤严重,就算要立四皇子为储君,也要等四皇子腿脚好利索。”
&esp;&esp;许尚书出列附和:“臣附议,四皇子至今没来上朝,大楚总不能立一位腿脚不好的储君。”
&esp;&esp;林少卿恼怒:这是在诅咒他外甥?
&esp;&esp;“陛下,立长立嫡,平阳王又立有大功。七殿下也说了,平阳王的腿好好养无碍的。”
&esp;&esp;周伯侯双手交叠,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有无大碍,走两步就知道了,画什么大饼?”
&esp;&esp;先立太子,万一真瘸了,总不好立马又废太子,岂不是叫天下人看笑话。
&esp;&esp;林少卿怒瞪着他:“难道要平阳王来朝堂上走两步给你看?”
&esp;&esp;周伯侯挑眉:“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你!”林少卿脸黑。
&esp;&esp;“好了!”高坐上的天佑帝终于开口了:“冯禄,即刻去将平阳王请来,就在金銮殿上,让太医令好好验一验他的腿。”
&esp;&esp;就目前来说,天佑帝也是属意老四的。
&esp;&esp;老四虽话少,但自小沉稳,对这么多兄弟也不错。文韬武略仅次于太子,尤其现在小七还对他有救命之恩。
&esp;&esp;将来若是登基,发现了小七的秘密,也能护着小七。
&esp;&esp;文武百官也心思各异。
&esp;&esp;四皇子党自然觉得没多大问题,这次储君之位定是稳了。
&esp;&esp;五皇子和六皇子党心思就相对复杂:这次,平阳王的赢面确实大很多。
&esp;&esp;但只是立储而已……当初他们也以为太子的地位牢不可破……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呢。
&esp;&esp;众人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