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凌长云,眉宇间含着担忧。
&esp;&esp;“没事,你先回去。”凌长云低声道了一句,跟着路彻得斯走远了。
&esp;&esp;米阶斯无法,只能转身自己回去。
&esp;&esp;“嘀嘀。”
&esp;&esp;“等等。”
&esp;&esp;纳恒腕间光脑振动,低头看完后叫住了米阶斯。
&esp;&esp;米阶斯脚步一停,僵硬转身。
&esp;&esp;纳恒的眼里一瞬带上审视:“阁下和奥列伦希中将有联系?”
&esp;&esp;“?!”米阶斯刹那睁大眼睛。
&esp;&esp;……
&esp;&esp;仲夏热得紧,还没走出营地,凌长云就热出了一身汗。路彻得斯却是越走越快,半句话也没有,凌长云只能步步紧跟。
&esp;&esp;出了营地便是一片远山林,营地地势高,站上去,下面的景象便一览无余。
&esp;&esp;遍地都是新倒下的异兽尸体。
&esp;&esp;残肢断尾。
&esp;&esp;光是看着,凌长云便觉呼吸一窒,血气翻涌上来,更觉胃里翻腾。
&esp;&esp;“军雌死后会化为原形彻底消散。”路彻得斯开了口。
&esp;&esp;凌长云抬手按住胸口,强压下不适:“……什么?”
&esp;&esp;化为原形?
&esp;&esp;在曼斯勒安,雄虫和雌虫不同,但路彻得斯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那名军雌虽然带了情绪,但说的也是事实。”
&esp;&esp;别的什么军装帐子水等等都不限量地供给,唯独扣着购买光弹和营养剂的专用军费。
&esp;&esp;“……”
&esp;&esp;凌长云怔住了。
&esp;&esp;“雌虫宿命如此,每一场胜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路彻得斯倏地转身,静静地看着凌长云,“所以,偶有爆发也很正常不是吗?”
&esp;&esp;每一次战争都全力以赴,每一场胜利都尸血满地,用一条条性命累起来的功勋甚至换不到一次勉强够用的供给。所以,压抑高压下,偶尔有一次的失控爆发也不算过分吧?
&esp;&esp;他似是叹了一声:“议阁军费给的少,又不准我们制造别的武器,战场上除了光弹射击就只能虫化肉搏。先前击伤阁下右腿的是第三军少将西兰白,他的左臂便是早年在战场上被异兽硬生生撤下来嚼进去的,连半点医治的可能都没有。”
&esp;&esp;凌长云的脸色已近惨白,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esp;&esp;“他心里有怨,今天的军雌心里也有怨,但没有人不把击退异兽置于生命之前。牺牲是常态,守护是使命,”路彻得斯右手扶肩,“此前种种,还请阁下见谅。”
&esp;&esp;“……”
&esp;&esp;夏季的风吹得再大也是炽热的,军雌的长发在半空中翻飞,黑金的军装在风里猎猎作响。实在忍受不住爆发出来的怨恨与下面战场上经久不散的血腥与腐臭一并顺着包裹住了愣在原地的凌长云,钻了脑入了心,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扎下了结实的根,刺得人生疼。
&esp;&esp;“虫神作证。”
&esp;&esp;……
&esp;&esp;等路彻得斯回到大帐,却发现里面只有纳恒一人。
&esp;&esp;路彻得斯走过去:“其他人呢?”
&esp;&esp;“……”纳恒没有说话,抬眸,直直地盯视着他。
&esp;&esp;太不同于往常,路彻得斯也停下了脚步。
&esp;&esp;两人间不到一米的距离。
&esp;&esp;“怎么,中将有指示?”路彻得斯玩味儿道。
&esp;&esp;纳恒开口:“奥列伦希做的事你知道?”
&esp;&esp;路彻得斯挑眉:“第一军的消息倒是快。”
&esp;&esp;纳恒没有接他的话:“今天的事也是你故意为之?”
&esp;&esp;路彻得斯看着他,眼神不躲不闪:“这么高看我?我又不是祭司,能未卜先知。”
&esp;&esp;纳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esp;&esp;“我不知道。”路彻得斯抬靴,要绕过他往前走。
&esp;&esp;“今天那一枪,倘若我不拦你你是不是要他死?”纳恒伸臂拦住了他。
&esp;&esp;路彻得斯脚步微微后退,前襟与臂肘间的布料轻轻一刮。
&esp;&esp;他干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