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到卡琉希,凌长云慢慢吞吞地咽下了水,垂到膝上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
&esp;&esp;路彻得斯察觉到他的沉默,垂眸扫了眼雄虫膝上隐隐有些发白的指尖,倾身搭在他的手背上,盛夏酷暑,触手却是微凉的温度。
&esp;&esp;“怎么了?”路彻得斯道。
&esp;&esp;凌长云缄默半晌,抬眸对上路彻得斯的眼睛,轻声道:“有件事一直想问。”
&esp;&esp;路彻得斯也缓了声音,覆了层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凌长云的指节:“什么事?”
&esp;&esp;凌长云抬手抚上军雌的眼尾,似是要从那双浅红的眸子里看出点儿什么:“你那天想让我看的,是这个吗?”
&esp;&esp;“……那天是想带你先去见一见托伯茨喜欢的那名亚雌,”路彻得斯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眸底困惑一闪而过,“到底怎么了?”
&esp;&esp;“……”凌长云看着他,看进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些什么,可搜来索去只有如水的平静。
&esp;&esp;“我去见见卡琉希吧。”他道。
&esp;&esp;……
&esp;&esp;亚雌一个人住在八楼尽头病房,帘拉到底,灯打到最大,推门进去就是一片有些晃眼的白。
&esp;&esp;凌长云按着开关将亮度调低了些,门被人刻意调了关不紧,只虚虚掩着一条缝。
&esp;&esp;他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平静地注视着面前打着点滴半靠坐在床头的亚雌。
&esp;&esp;“卡琉希阁下。”
&esp;&esp;从推门进来到在椅子上坐下,亚雌一直没有动,就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直到听见这么一道略哑却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
&esp;&esp;“亲王殿下。”他好似又恢复了之前接小虫崽回家的平和模样。
&esp;&esp;久不曾开口,亚雌的声音仿若是从喉咙里硬撕出来一样掺了凝血,也像是身居火场吸了大量浓烟后一般,听着便如剜在皮肉上似的,一下一下刮得人生疼。
&esp;&esp;“亲王殿下来,是想骂我,些什么?还是,咳咳,我的刑罚下来,了?”他说得艰涩,不时夹杂着几声呛咳。
&esp;&esp;“不,”凌长云道,“我只是想,问一问。”
&esp;&esp;“问什么?”亚雌又咳了两声,这次说得要比之前滑顺了些。
&esp;&esp;“为什么。”
&esp;&esp;第73章
&esp;&esp;第73章 苦痛你会杀了我吗?
&esp;&esp;“什么?”
&esp;&esp;凌长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亚雌平和苍白的面容渐渐涌起了不正常的底色,嘴角几近扭曲又被强行压下,最终化为了一声嗤笑:“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对他动手?还是为什么我想——”
&esp;&esp;他忽然像是有些说不下去,插了针的手拧着薄被掐紧,削瘦的手背往上鼓起,贴上去的流胶带被扯起了一角。
&esp;&esp;“杀了他, ”他道, “您不知道吗?到现在也有五六天了吧?想必四皇子也已经将我上下都查了个遍——”
&esp;&esp;“我是问,”凌长云出声打断了他,“为什么,你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esp;&esp;“……什么?”亚雌懵然。
&esp;&esp;“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查了你。你对你的虫崽很好,你也将他保护得很好,我这几月去了那么多的学校,只有他是唯一一个敢悄悄跟在雄虫后面回家的人。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天突然变了吗?”
&esp;&esp;亚雌手上的针骤然戳破血管,难以抑制的肿痛自手背蔓延开来。
&esp;&esp;“为什么?”他扯了嘴角却笑不出声, “亲王殿下你查过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吗?我有病,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凌长云的声线拉得平直,扯着细线绷在了里面:“他出生的时候你很高兴。”
&esp;&esp;亚雌嘴边硬摆出的笑僵在了脸上。
&esp;&esp;“你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esp;&esp;&039;长云怎么写成十二啦?难写吗?哎呀,妈妈可是想了八个月呢,来宝贝,我教你。 &039;
&esp;&esp;“你天天带着他,给他讲故事,给他唱儿歌。”
&esp;&esp;&039;那个呀?那个是我们阿凌以前的婴儿床, 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