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很不安。
&esp;&esp;“……不想。”
&esp;&esp;他到底还是吐了清字,收回视线自窗边一跃而出,彻底没了踪影。
&esp;&esp;“……”
&esp;&esp;到了后半夜,群星不知何时隐没在了墨云下,借着不远处的明明灯火,凌长云看清了落在身上的东西——
&esp;&esp;琥珀色的圆糖,半透明的糖皮下裹着一汪浓厚的蜜浆,随着手指的抬起而微微晃动,摇出了最甜也最清苦的糖水。
&esp;&esp;今夜实在太过平和,直至天光乍现,凌长云还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近四年来最温缓的梦。
&esp;&esp;“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sp;&esp;警报震响。
&esp;&esp;……
&esp;&esp;仲夏,大规模异兽群东西北三面入侵,三军全体出动,主都一时空得寂人。
&esp;&esp;……
&esp;&esp;那是自军权全权由军部掌控后打得最长的仗,从仲夏打到季冬,又从季冬打到孟秋。
&esp;&esp;异兽全歼,三军中将重伤,上将约格泽昂,重伤。
&esp;&esp;……
&esp;&esp;“亲王殿下!安城传来消息,纳恒中将醒了!”
&esp;&esp;四皇子重伤难愈,其雄主希边得尔却先去安城见纳恒,又赴皇宫重创虫皇。
&esp;&esp;重创虫皇。
&esp;&esp;……
&esp;&esp;“圻珞崖果是吗?”
&esp;&esp;皇宫虫皇寝殿,燕尾青长剑抵上浑身无力半躺在床上的虫皇脖子。
&esp;&esp;“?!”虫皇浮肿的眼皮骤然被凸起的眼珠子撑得往上掀了个边,瞪过去的眼神惊骇又掺着抹紧张,“你怎么知道?!”
&esp;&esp;“他是你的——他是曼斯勒安现在唯一的皇子,”凌长云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解药交出来。”
&esp;&esp;“……”虫皇剧缩的瞳孔微扩,不听使唤的舌头哆嗦着放出了大笑,“你自己去找啊——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长剑划破褶皱横生的皮肉,红血嘀嘀落落顺着淌进了绣面锦枕。
&esp;&esp;“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陛下。”
&esp;&esp;虫皇笑声顿收,连年缠绵病榻动弹不得只能等着人来看的苦愤几乎碾碎了他自年少以来的全部骄傲与自尊,仇恨倏地洗刷上了他所有的神经,他挣扎着咆哮着要杀了凌长云,却是连腿也抬不起来一下。
&esp;&esp;散魂的代价何其大,支离破碎的魂体根本支撑不起他的任何躯体动作。
&esp;&esp;“你别得意太早!”虫皇暴怒,“要不是——”
&esp;&esp;“要不是你执意散魂陷害于我,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凌长云极轻地笑了声,“收不回来了吧陛下,谁给你的自信?”
&esp;&esp;“希边得尔——!”
&esp;&esp;“呜呜呜呜呜呜呜——”
&esp;&esp;警鸣蓦然穿透了整座皇宫。
&esp;&esp;凌长云低头扫了眼光脑上突然传来的数条消息,扫到尾端又顿住视线。
&esp;&esp;“不跟你耗了陛下,”半晌,凌长云在满星的摧急警鸣中抬起长剑,破空一插便穿胸划血碎了虫皇的脊骨,“那毒不错,烧没了我所有的转世。”
&esp;&esp;“希边……得尔……你必比我先……下,地狱——”
&esp;&esp;“哐啷!”
&esp;&esp;凌长云一个没站稳,踉跄着碰碎了床边的青玉瓶,浓血喷了一地,沾在瓶口还隐约杂了抹黑。
&esp;&esp;“啊————”
&esp;&esp;殿外一声尖叫,守军顷刻间包围了寝殿。
&esp;&esp;……
&esp;&esp;孟秋末,亲王希边得尔刺杀虫皇,虫皇命垂一线,主都全医赶赴,也只从死煞手中抢回了半年时间。
&esp;&esp;虫族的半年。
&esp;&esp;毫无知觉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半年。
&esp;&esp;一月后,天雷降罚,重伤希边得尔。
&esp;&esp;神谕,渎神杀皇之大罪!
&esp;&esp;同日,兽群才退堤摩又犯,短短三日时间便毁了南面边防,南境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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