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确实很急,甚至可以说是恐慌。”
&esp;&esp;突兀的声音自烛火的阴影中传出,犹若鬼魅幽影:“你的到来让我天元剑宗已然彻底进入了战备状态。”
&esp;&esp;许元没有回头,似是早已发现声音的到来,平静的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只青铜酒盏,为其斟上,后退至案桌对面:
&esp;&esp;“害怕我身后带着保镖?”
&esp;&esp;丰神俊朗的白髯老者从阴影中显型入座,他一双锋锐入剑的眸子盯着对面的青年,一字一顿:
&esp;&esp;“许长天,你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二长老,我想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
&esp;&esp;刘闻舟没有出声,也没有接话。
&esp;&esp;对视了十数息后,刘闻舟方才缓声说道:
&esp;&esp;“隐宗那边传来消息,相府在弘农一带的军机大营已然空了,这些兵卒去了哪?”
&esp;&esp;“温忻韫告诉你们的?”
&esp;&esp;“是。”
&esp;&esp;“难缠的老不死。”
&esp;&esp;许元轻啐一声。
&esp;&esp;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寄神术法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esp;&esp;若非在镇西府时,相府抓了一批被其寄神之人回京对其术法进行逆向解构,临时找出了一些简易的检测之法,相府如今的动向恐怕会更加被动。
&esp;&esp;“看来这个消息属实了。”
&esp;&esp;暖黄的烛火映着琥珀色酒液,画出案前二人的倒影。
&esp;&esp;许元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否认:
&esp;&esp;“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临战时节,养出的兵当然是要拉出来打仗的,不过你们剑宗可真是没用,竟然连我相府调兵都想都查探不到,还得依靠隐宗来通告于你。”
&esp;&esp;“”刘闻舟沉默。
&esp;&esp;许元盯着面前的老者,微微一笑:
&esp;&esp;“看起来你也没骗我,那主峰上的人确实有些恐慌。”
&esp;&esp;“一只规模达十万的精锐骤然消失,论谁都会恐慌,所以我想知道,许长天,你来我剑宗究竟为了什么?”
&esp;&esp;“这取决于你们自己。”
&esp;&esp;“剑宗没得选。”
&esp;&esp;“但我已给了你们选择,不然你今夜来找我作甚?”
&esp;&esp;暖阁翘角飞檐上的风铃随雨,清脆叮咚。
&esp;&esp;许元的话语不疾不徐,陈述着一个事实:
&esp;&esp;“刘闻舟,你们这些剑主长老在这场大世之争下已然做的足够好了。有你们,是剑宗的幸运,是剑宗四万山门弟子的幸运。无意冒犯,可就事实来讲,剑宗的衰落已然不可避免,纵使国师没有被隐宗暗杀,你们也已然失去成为棋手落子的资格。这并非是你们太弱,而是对手太强。
&esp;&esp;“无论是监天阁,还是温忻韫,无论是相国府,还是李姓天家,这其中任何一家都不是你们能够力敌的。我相信这一点作为当事人的你,应当比我这个外人更加清楚。”
&esp;&esp;“”
&esp;&esp;刘闻舟沉寂的面色带着一丝难堪。
&esp;&esp;剑宗,真的是非战之罪的无奈。
&esp;&esp;他们团结、无畏、前赴后继。
&esp;&esp;理论上能够拥有这等品质的势力是处在上升阶段的,剑宗理应在这一代人的努力下走向更加昌盛的未来,但可惜他们一头撞上的事这个怪物横行的劫难时代。
&esp;&esp;许元看着这老人的无奈,于心底轻叹一声,但还是低声继续说道:
&esp;&esp;“再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消息吧,关于圣人之上的信息,温忻韫与我父亲暂且不表,除了他们二位,监天阁也有一位圣人之上,而皇族那位将死的帝王也有可能摸到了那个境界。
&esp;&esp;“剑宗,生不逢时。”
&esp;&esp;“所以二长老,
&esp;&esp;“断尾求生,总好过鸡犬不留,不是么?”
&esp;&esp;“”
&esp;&esp;刘闻舟沉默着,在沉默中他的默默的站起了身,朝着许元拱手一礼:“多谢三公子赠言。”
&esp;&esp;许元缓缓闭上眼眸靠在椅背,听着老者向外走去的脚步,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