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朕知晓。”
&esp;&esp;李耀玄眼中翻涌的神情逐渐归于平静:“朕变了,变得像那些曾令我们厌恶的帝君一样,如若提前告知朕,朕不会私通宗门,但却会将这消息告知给昭渊,他会如何行事,真的说不准。”
&esp;&esp;“”许殷鹤没有回答。
&esp;&esp;李耀玄见状笑了。
&esp;&esp;如同过往共襄盛举之时那无数次秉烛夜谈时突然降临的沉思一般,静默在二人间逐渐蔓延。
&esp;&esp;只不过那时的他心中有着足以燃烧整片天下的火焰,而如今却只剩了星星余烬。
&esp;&esp;不知过去多久,
&esp;&esp;李耀玄望向亭台外的苍茫雪原,再度出声:
&esp;&esp;“你若不来这大炎皇陵,朕其实很难在帝安城内与你动手,你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会大很多。”
&esp;&esp;“不。”
&esp;&esp;“什么?”
&esp;&esp;“提前弑君,我活下去的可能会更大。”
&esp;&esp;“”李耀玄。
&esp;&esp;哑然一瞬,李耀玄揉了揉眉心,无奈笑道:
&esp;&esp;“有时候你这幽默感真的令朕哭笑不得。”
&esp;&esp;许殷鹤并未有玩笑之意,平缓的陈述道:
&esp;&esp;“将要面临的人很强,强到让我手中的余裕无法承载你可能的背叛,因此只能弑君。”
&esp;&esp;事到如今,对这大逆不道的言论李耀玄也已也没了心有余悸或者恼怒之类的情绪,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如释重负。
&esp;&esp;原来,对方也动过杀心。
&esp;&esp;当然,李耀玄知晓这是一种欺骗,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因为是他先背离了二人的初衷。
&esp;&esp;所以,
&esp;&esp;李耀玄笑了,于风雪中开怀大笑:
&esp;&esp;“殷鹤,你果然从未朕失望。”
&esp;&esp;说着,李耀玄俯眼看向自己已然腐朽的身躯:
&esp;&esp;“其实近些年来,朕心底某个声音一直都在期待你能杀掉如今的朕如今看来是许元的崛起才让朕在这世上多苟活了几载春秋。”
&esp;&esp;“他创造的余裕比想象中的更多。”
&esp;&esp;“看出来了,多到让你已经足够放弃自己的命。”
&esp;&esp;“是啊。”
&esp;&esp;许殷鹤由衷笑了:“这是一个惊喜,不是么?”
&esp;&esp;李耀玄看出了男人深藏眼底的得意。
&esp;&esp;这是一种在对方身上从未见过的情绪,也是让他今日一次心生出恼怒的情绪。
&esp;&esp;他费尽心思的打磨下一代心性,锻炼下一代的能力,扶持下一代的势力,结果到头来还不如对面这家伙放养出来的?
&esp;&esp;许元那崽子就跟长了天眼一般,每一次行动都能恰好踩在大势洪流最关键的节点,更重要的是这小子的崛起直接把他费心铺路了二十载的女帝给废了。
&esp;&esp;汝母婢的凭什么?
&esp;&esp;深吸一口气去强行平静了心中的怒意,李耀玄冷着脸问道:
&esp;&esp;“所以你此行受邀赴宴,是想劝说朕安静的离去?”
&esp;&esp;闻言,许殷鹤的眼神瞬间敛去了一切情绪,郑重回道:
&esp;&esp;“不全是。”
&esp;&esp;“哦?”
&esp;&esp;李耀玄有些惊讶:“除了让朕这个将死之人不要干预你,你还想做什么?”
&esp;&esp;“”
&esp;&esp;对于这个问题,许殷鹤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esp;&esp;也许是方才的恼怒,本应早已习惯对方以沉默作答的李耀玄心生了一丝烦躁。
&esp;&esp;沉默是一种语言,但自古以来都是臣子揣摩帝王的心思,到了他这,他这相国从年轻时便很喜欢用沉默来回答问题,而他反而成了揣摩的一方。
&esp;&esp;以往不觉,此刻只觉真是倒反天罡。
&esp;&esp;不过很快李耀玄终究还是平静了下来。
&esp;&esp;他似是想起什么,抬眸望向了天际,玩味的笑道:
&esp;&esp;“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