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们一个人情。这里是三十块钱,你拿去给几个兄弟买酒喝。”
&esp;&esp;说着,从兜里摸出三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esp;&esp;“别,你这样就见外了,”吴汉连连摆手,“咱们兄弟间,哪里计较这个,不过是多跑了几回腿。”
&esp;&esp;“让你拿着就拿着,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余安邦强行将钱塞到人手里,“不说别的,去鞋厂打听消息也要欠下人情,给人家买点瓜子花生都行。”
&esp;&esp;吴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钱收下了。
&esp;&esp;“那行,回头我就把钱分给他们几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你适可而止。国营单位的领导,可不比黑市上那些小贩。”
&esp;&esp;“我心里有数。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些疑问,麻烦你们帮我去打听一下。”
&esp;&esp;…
&esp;&esp;周小满在家里等得心神不宁,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余有粮开封介绍信,也去一趟县城时,余安邦回来了。
&esp;&esp;余安邦一回来,马上就被余秀莲拉着问情况。
&esp;&esp;余安邦对何家与厂里的纷争半句不提,只说何家已经开始办丧事了。手里的钱不够,回来拿钱。
&esp;&esp;余秀莲听说了,又抹了一把眼泪,拉着余安邦就要回自己屋里拿私房钱。
&esp;&esp;余安邦哪里肯要,只推说他们两口子手里还有钱,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妈,这才有机会与周小满单独说话。
&esp;&esp;“真是钱不够?”周小满有些怀疑。
&esp;&esp;余安邦这次去县城,把家里八十多块钱现金全部带走了,按理说,做什么都足够用。
&esp;&esp;“嗯,还缺了一点,”余安邦有些讪讪,“小满,这回,我得动用咱们存折里面的钱。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赚钱,早些建新房子。不会委屈你太久。”
&esp;&esp;他话是这么说,却不敢看周小满的眼睛。
&esp;&esp;“你有事情瞒着我。”周小满盯着他,“姑父家的事,是不是不顺利,要不然,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esp;&esp;余安邦见瞒不过周小满,就捡了几句重要的话,都跟她说了。
&esp;&esp;周小满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esp;&esp;“鞋厂不肯担责任,为什么一定要赖在一个过世的人头上,他们就不怕夜里睡不着觉?!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缘故。我看,咱们最好再找人去打听打听。”
&esp;&esp;余安邦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打听过了。表弟当天会出事,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叉车出了问题…”
&esp;&esp;害怕何家有样学样闹事是真,最害怕的,还是叉车的问题暴露。原来,鞋厂的叉车平时是由厂里集中采购,按理说,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这一批新到的叉车质量不过关,操作的工人早就发现有问题,也多次向上反映,人家答应会解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就一直拖着。
&esp;&esp;也是何援朝运气不好,别人开叉车,他也开叉车。偏偏他开的那辆质量不好。连人带车翻了,他当场死亡。
&esp;&esp;出了这样的事,鞋厂的责任人当时就慌了。用最快的速度将那批叉车处理了,又赶紧将他这件事情定性为操作不当,想浑水摸鱼过去。
&esp;&esp;周小满听得目瞪口呆。
&esp;&esp;这样的事,不仅后世常见,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发生了。
&esp;&esp;她震惊之余,脑子又开始转起来。
&esp;&esp;“要调查到这些事,怕是不容易,你要动存折里的钱,就是做这个?”
&esp;&esp;余安邦点点头。
&esp;&esp;“叉车最后的去处,有几个知情人。要撬开他们的嘴,并不容易。还有就是,那个采购,只是个背锅的。”
&esp;&esp;周小满眉心一跳:“你别乱来。你要跟人家硬来,就是鸡蛋碰石头。而且这么大的事,背后的利益关系,不是你我能猜透的。就算你用钱撬开了那知情人的嘴,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敢保证。”
&esp;&esp;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特殊的年代,别说碰上这样敏感的事,就是说错一句话,也可能很快就凉凉了。
&esp;&esp;余安邦是土著,又常年在外面混,只有比周小满更明白这个道理,他笑着安慰她:“你放心,我当然不会硬碰硬,也没有妄想凭个人的力量,与那些人对着干。我只求一个公道。不让援朝枉死罢了。”
&esp;&esp;遇上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