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社员们齐齐松了一口气,这才敢围拢了上前。
&esp;&esp;“柳林啊,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有人忍不住问。
&esp;&esp;“就是,好惨啊。你们看这腿,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路,该不会得狂犬病吧。我听人说,被狗咬了,就容易得狂犬病。”
&esp;&esp;“瞎说什么,那是有病的狗咬了才会得狂犬病,咱们队上的狗凶是凶了点,可没有病。”
&esp;&esp;“那还好,不过,柳林到底来公房做什么?”
&esp;&esp;“…”
&esp;&esp;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纷纷。
&esp;&esp;关切柳林伤势的人极少。
&esp;&esp;这也是人之常情。柳林一家在队上的人缘极差。
&esp;&esp;这个时候,余有粮作为生产队队长,不得不站出来善后。
&esp;&esp;他先是吩咐两个腿脚快的社员去请队上的赤脚医生,又让人去准备门板。
&esp;&esp;要是伤势严重,就要准备送去卫生院。
&esp;&esp;去卫生院,牛车又要套上,吩咐一通下来,他出了一身汗。
&esp;&esp;就他吩咐事情的功夫,看热闹的社员们已经大动脑洞,炸开了锅。
&esp;&esp;“…这孙子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他们柳家,可有手脚不干净的。”
&esp;&esp;“偷什么,公房里什么都没有。我猜,他就是想改工分,快看看,咱们的工分是不是被人改动了。”
&esp;&esp;话一出,所有的社员们都朝柳林投去不善的眼神。
&esp;&esp;工分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要是柳林真敢动手脚,他们就活剐了他。
&esp;&esp;所有人一拥而上,围在挂工分的板子下面。
&esp;&esp;现场闹哄哄一片。
&esp;&esp;余有粮头痛欲裂,大吼一声。
&esp;&esp;“安静。”
&esp;&esp;关键时刻,他的大队长威严起了作用。所有社员都老老实实站着,没有人再说话。
&esp;&esp;余有粮面色微霁,环视周围一圈,这才道:“先不管他为什么半夜在公房里,咱们当前最要紧的,是先把伤口处理好,要是——”
&esp;&esp;“我的儿呀,”一声暴喝打断了余有粮的话,“你们既然彼此看对眼了,妈给你们做主,明天就办酒,马上扯证结婚。”
&esp;&esp;随着话音落,一道灰扑扑的身影冲进了公房里。
&esp;&esp;柳老娘半捂住脸,看也不看众人,拉着余有粮的胳膊就喊:“咱们不是旧社会了,不搞棒打鸳鸯那一套。”
&esp;&esp;余有粮乃至在场所有社员,都听得目瞪口呆。
&esp;&esp;什么棒打鸳鸯,什么办酒领证,这柳老娘到底在发什么疯。
&esp;&esp;余有粮震惊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柳老娘,你到底在说什么,柳林要跟谁领证?”
&esp;&esp;“是啊,是啊,这大半夜的,梦游吧。”
&esp;&esp;更有社员脑洞比较大,指着之前那条黑狗呆的地方,一脸震惊道:“她,她难道说的是咱们队上那条狗?啧,这也太重口味了。讨不上媳妇也不能这样啊。”
&esp;&esp;呃…
&esp;&esp;众社员们看柳林母子俩的目光都诡异起来。
&esp;&esp;人家说,单身久了,看母猪都眉清目秀。这柳家小子,嗜好怪异,竟然看上了队上的母狗。
&esp;&esp;柳老娘被余有粮推开,又听了一耳朵难听话,顿时像是大冬天里,被人兜头浇了一大盆雪水。
&esp;&esp;不对呀。
&esp;&esp;不是说要她来捉奸么。
&esp;&esp;她睁大眼睛,仔细看去,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正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esp;&esp;顿时,柳老娘的魂都吓没了。
&esp;&esp;她“啊”地一嚎,就扑倒在儿子身边。
&esp;&esp;“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害的你啊,你告诉妈,妈给你做主。”
&esp;&esp;她一边嚎,还一边朝人群里看去。
&esp;&esp;在看到躲在人群后的余卫红时,她顿时跳起来,就要说话。
&esp;&esp;“柳老娘,你快看看你儿子,这腿还不晓得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