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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咒骂声,哭叫声。
&esp;&esp;事情都闹到这幅田地,宋队长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站出来,一场恶斗是不能避免了。
&esp;&esp;他给旁边的副队长,会计等人使了个眼色,就高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esp;&esp;这一回,他实实在在将本队的社员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esp;&esp;什么大家都是建设社会主义,不能分离我。什么团结力量才大,不能制造内部矛盾之类。
&esp;&esp;大道理一条条盖下来,所有人都老实了。
&esp;&esp;对方表了态,余有粮也不甘落后。伟大领袖的语录一条条搬出来,谁也没再吭声。
&esp;&esp;最后,宋队长严厉斥责损人不利己的事,临走前,到底忍不住,刺了余有粮一句:“有粮啊,你家这个外甥媳妇,真真是厉害啊。”
&esp;&esp;“还行,她婆婆教的好。”余有粮打着哈哈。
&esp;&esp;宋队长气得半死。眼神恨不能化成小刀,一刀刀扎向余有粮。
&esp;&esp;两人都是队长,私底下就较劲。
&esp;&esp;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也是代表了他们二人各自的态度。
&esp;&esp;两队社员吵吵闹闹,他们会管不住?!只不过是懒得管罢了。
&esp;&esp;周小满这个泼妇跳出来,远出乎他的意料。
&esp;&esp;没办法,能把婆婆收拾得老老实实,队上的厉害角色也要吃她的大亏的女人,名声一早就在外头传开了。
&esp;&esp;谁知道她会煽动别人做出什么事来。
&esp;&esp;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们一马。
&esp;&esp;宋队长一肚子怨念,招呼本生产队的社员回去上工,气呼呼走了。
&esp;&esp;白河生产队的社员们,却觉得是打了个大胜仗,竟然鼓着掌欢呼起来。
&esp;&esp;有人甚至对周小满道:“小满,还是你厉害,对付这种不要脸的,咱们也要用不要脸的办法。”
&esp;&esp;“就是啊,我早就说过,豁出去跟他们打一场就是,谁怕谁。把他打老实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esp;&esp;大家七嘴八舌,逞起了事后英雄。
&esp;&esp;当然,也有人暗自嘀咕。
&esp;&esp;她周小满当然敢豁出去,人家队长是她自家人,闯再大的祸,也有人兜底。
&esp;&esp;周小满要是知道,只会说,那是你们太不会揣测上意了。
&esp;&esp;人家余有粮等队上干部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她遵循上意,奉旨闹事,怎么会错呢。
&esp;&esp;至于说去大队评理,周小满并不看好。
&esp;&esp;上辈子,刚参加工作的她,遇到不公正,也与同事一起去找政教处主任说理。
&esp;&esp;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回头,人家变本加厉欺负她。
&esp;&esp;她后来学聪明了,被人欺负了,就欺负回去,以暴制暴,是最便捷的办法。
&esp;&esp;他们今天去找大队干部评理,想来结果也差不多。
&esp;&esp;这样折腾一番,起码大半天过去了,问题还没解决。
&esp;&esp;还是直接怼上去比较痛快。
&esp;&esp;“好了好了,都抓紧时间做事,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余有粮吹了吹哨子,吩咐社员们抓紧干活。
&esp;&esp;大家笑笑闹闹,一哄而散。
&esp;&esp;余有粮不禁多看了周小满一眼,难得地朝她露出个笑容。
&esp;&esp;周小满受宠若惊,回他一个笑容,就下地去割稻子了。
&esp;&esp;离两人不远处的田埂边上,柳树立不禁问柳林:“她平时也是这么嚣张的?”
&esp;&esp;“怎么不是,”柳林顿觉找到了知音,“那是余安邦的媳妇。队上出了名的泼辣货色。上回我娘就是吃了她的大亏…”
&esp;&esp;他絮絮叨叨,将自家与周小满的恩怨说了一通,又说起彭寡妇被周小满欺负的事,说到最后,眼泪都差点快要落下来。
&esp;&esp;“堂哥,我上回被狗咬,彭旺家说,十之八九跟周小满有关。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这个女人,跟她男人一样,就是个祸害。”
&esp;&esp;柳树立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说了句:“长得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