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五块钱。大嫂这个样子，花得只怕更多。就怕是真流产，那才是冤枉。”

&esp;&esp;不过，她也不能怪别人。

&esp;&esp;水是她求来的，也是她自己要喝的。如果真流产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esp;&esp;彭兰香暗暗想。

&esp;&esp;眼见天色暗下来，余安邦等人还没有回来，周小满就与余秀莲先回家了。

&esp;&esp;小宝该放学了，他们也要吃晚饭。

&esp;&esp;余秀莲实在没有心情做饭，就蒸了一碗风干肉，炒了一碗包菜。又拿个碗，给余安邦留了点菜，放在锅里热着。

&esp;&esp;一家人心不在焉吃完饭，一直等到晚上快九点，余安邦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

&esp;&esp;“怎么样了？”余秀莲迎上去就问。

&esp;&esp;余安邦接过周小满递过来的搪瓷缸，喝完一整杯水，这才说话。

&esp;&esp;“表嫂流产了。”

&esp;&esp;“什么？”

&esp;&esp;“不可能吧？”

&esp;&esp;周小满与余秀莲都瞪大了眼。

&esp;&esp;虽然都有这个猜测，可猜测被证实，两人还是很惊讶。

&esp;&esp;余秀莲就道：“不是说罗蓝不能生吗，她什么时候怀孕的，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余安邦就叹气：“好像说是一个多月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医生说，表嫂宫寒，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就算怀了，也不一定保得住。今天她又受了刺激，孩子就没了。现在，人还在卫生院没回来，大表哥陪着。”

&esp;&esp;余秀莲哪怕再气罗蓝，还是忍不住唏嘘：“也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说没就没了。”

&esp;&esp;周小满也点头：“是啊，挺可惜的。”又想起所谓的生子水，问余安邦道，“医生有没有说跟那碗水有关系？”

&esp;&esp;余秀莲闻言，也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看着余安邦。

&esp;&esp;“医生说不太确定。听表嫂说，那碗里的水好像加了马齿苋汁。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esp;&esp;“马齿苋？”余秀莲差点跳了起来，“怎么会有马齿苋？”

&esp;&esp;孕妇不能吃马齿苋，农村人几乎都知道。

&esp;&esp;他们队上曾经有个妇女，就是不小心吃了马齿苋，当天就小产了。

&esp;&esp;余秀莲一想到周小满差点喝了那碗水，顿时后背生凉，脸也白了。

&esp;&esp;周小满则紧皱眉头。

&esp;&esp;孕妇不能吃马齿苋，原生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遭。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esp;&esp;不过，好好的生子水，怎么会加马齿苋。

&esp;&esp;连余秀莲这样的农村妇女都知道，那个神通广大的李和尚会不知道？

&esp;&esp;分明就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esp;&esp;周小满咬着嘴唇，右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摩挲，只觉遍体生寒。

&esp;&esp;余安邦见她脸色苍白，就将人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慰她。

&esp;&esp;夫妻二人都没说话。

&esp;&esp;余秀莲却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esp;&esp;小宝不懂大人们的情绪，见余秀莲突然哭了，就手忙脚乱地给余秀莲擦眼泪。

&esp;&esp;“奶奶，你别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小宝，小宝帮你报仇。”

&esp;&esp;他踮着脚，用袖子给余秀莲擦泪。可余秀莲的眼泪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

&esp;&esp;小宝不由向周小满投去求助的目光。

&esp;&esp;周小满却没有动。

&esp;&esp;这回这件事情，也该给余秀莲敲个警钟。

&esp;&esp;她原本是打算与她好好“谈一谈”，可见余秀莲这副模样，又不好再说重话。

&esp;&esp;先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

&esp;&esp;这一晚，余家人都没有睡好。

&esp;&esp;第二天早上，周小满就看到余秀莲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esp;&esp;她还是没说什么。

&esp;&esp;余秀莲却觉得没脸见人，尤其没脸见周小满。

&esp;&esp;她好几次张口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