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得了癌症,在后世都相当于判死刑,更何况是如今这个落后的年代。
&esp;&esp;“那明天就去县城检查,”周小满道,“别拖着了,我看大舅咳嗽好像也挺厉害。”
&esp;&esp;“是啊,前两年就开始咳嗽,他也没放在心上,说是烟抽多了,”余秀莲忧心忡忡,“还是早检查早放心。”
&esp;&esp;要是以前,她肯定觉得小毛病不需要进医院,扛一扛就过去了。可自从她自己诊出高血压,她就格外注重身体。
&esp;&esp;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她想活得更久一点。
&esp;&esp;累了一辈子,总要享享清福。
&esp;&esp;“我明天就去跟大舅说,就怕他不肯答应。”余安邦放下筷子,“今天还是我们好说歹说,才把他叫去卫生院。要是要去一趟县城,他一准不乐意。”
&esp;&esp;余秀莲就叹气。
&esp;&esp;十之八九不会去。
&esp;&esp;第二天,余安邦去找余有粮,说去县医院的事,余有粮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esp;&esp;“现在是最忙的时候,你让我去县城,那怎么行。队上的事没人管了,到时候,公粮交不上怎么办。我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咳。回头让你大舅妈给我熬点枇杷糖水喝了,肯定就好。卫生院的医生就是吓唬吓唬咱,咱要真听他们的话,也不用过日子了。”
&esp;&esp;余安邦就劝他:“队上干部这么多,又不只有你一个人做事。也不耽误久了,就去一天,如果——”
&esp;&esp;“我不去,谁爱去谁去。”余有粮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别杵在这里,赶紧去开拖拉机。隔壁生产队的队长今天来找我,说你昨天一下午没上工,他们的谷子都是自己挑回去的。还说要去大队长那里告状。”
&esp;&esp;余安邦想要再劝,余有粮已经转身准备去公房。
&esp;&esp;他要清点公房剩下的农具。
&esp;&esp;余安邦没有办法,只好先去上工。
&esp;&esp;忙了一天回来,他也没再纠结这事了。
&esp;&esp;余大舅这人,把农活看得比命还重要。自己这个时候再去劝,也没用,还不如等双抢结束了,强压着他去县医院。
&esp;&esp;接下来的日子,余安邦忙得昏天暗地。
&esp;&esp;赶在七月末,总算把所有的谷子都收了回来。
&esp;&esp;等农活告一段落,周小丽家也办满月酒了。
&esp;&esp;因为刚刚双抢完,大家都比较清闲,周家的满月酒就办得格外热闹,队上所有的人都来吃流水席。周家的酒席一点都不含糊,鸡鸭鱼肉都有。
&esp;&esp;再把红鸡蛋派发出去,乐得石坝生产队的社员们眉开眼笑。
&esp;&esp;周小丽私底下不免跟周小满抱怨:“达强这人,就是死要面子。别人家办满月酒,也不见席上发什么东西。他倒好,非要坚持每人发两个红鸡蛋,那都是钱呢。”
&esp;&esp;周小满哭笑不得。
&esp;&esp;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周小丽抠门还不显,嫁了人之后,就越发明显了。
&esp;&esp;据说,但凡两口子自己开火,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反倒是回了娘家,两口子的伙食水准直线上升。周小丽就更加不想回自己家了。
&esp;&esp;张达强私底下找周小满,让她劝劝周小丽,说老是住在娘家不像话。
&esp;&esp;周小满才提一个话头,周小丽就说她嫉妒自己能住娘家,让她有本事,也天天住在娘家。
&esp;&esp;周小满头痛,就随他们两口子去了。
&esp;&esp;周小满不太想与周小丽说钱的事,就逗弄张静静。
&esp;&esp;养了一个多月,小静静白白胖胖了。
&esp;&esp;她的头发随了周家,乌黑茂密,眼睛像张达强,又黑又大又亮,还特别爱笑。就是喝奶的时候,也会突然笑起来。
&esp;&esp;周小满看着心都化了。
&esp;&esp;“小丽,静静长得真好看。以后长大了,追她的男孩子,肯定一大把。”
&esp;&esp;周小丽撇撇嘴:“那得多少年后了。你不知道,她已经算是听话的,我还累得要死。一晚上要起来喝四次奶,没得喝就嚎,哄也哄不好。”
&esp;&esp;“奶水不够?”周小满问她。
&esp;&esp;周小丽就有些懊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