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让爸爸知道。

&esp;&esp;他不清楚，爸爸会怎么想。

&esp;&esp;还会喜欢他吗？

&esp;&esp;会不会也觉得他没用。

&esp;&esp;南柃不知道。

&esp;&esp;他也不想面对。

&esp;&esp;南枝轻叹一声，“南柃是不相信爸爸吗？”

&esp;&esp;南柃一惊，连忙道，“不是的。”

&esp;&esp;南枝将毛巾放在一旁，起身坐在床沿，他微微低下头，抬手搭在了南柃的发顶。

&esp;&esp;孩子的头发软软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esp;&esp;他胡乱揉了下。

&esp;&esp;“那为什么不肯说。”他道：“明明受了委屈对不对。”

&esp;&esp;南柃眼眶一红，他眨了眨眼。

&esp;&esp;“是怕我不理解，还是，怕我也伤害你。”南枝的手下移，大拇指轻轻蹭了下孩子的眼尾，只是很干燥，没有想象中会流出的眼泪。

&esp;&esp;明明看起来快哭了。

&esp;&esp;好像，从记忆里，他就没见这孩子哭过。

&esp;&esp;“爸爸。”南柃微微低头，抓住南枝轻触他的手。

&esp;&esp;阴影处，他紧抿着唇。

&esp;&esp;这一刻，他真想全部说出来。

&esp;&esp;但理智制止了他。

&esp;&esp;他清楚，现在恐怕是爸爸最容易相信他所说话的时候。

&esp;&esp;可是。

&esp;&esp;他记得爸爸仅仅对生下他这件事，就表现得难以置信。

&esp;&esp;如果真的让爸爸接受所有事，爸爸会不会崩溃。

&esp;&esp;而且，在找到父亲前，得知这些也只会担惊受怕。

&esp;&esp;还有他自己。

&esp;&esp;他相信爸爸，他当然相信。

&esp;&esp;可是，再相信，他也不敢赌。

&esp;&esp;他真的好爱好爱爸爸，他很害怕，他不能接受任何一点失去爸爸的可能。

&esp;&esp;南柃闭了闭眼，紧紧抓住了南枝的手。

&esp;&esp;爸爸，对不起。

&esp;&esp;让他瞒一次吧，他真的，很害怕。

&esp;&esp;他希望是爸爸最好的孩子。

&esp;&esp;如果说，之前南枝希望爸爸恢复记忆，想起他。

&esp;&esp;那在得知自己是残缺的那一刻，他想现在这样也好。

&esp;&esp;至少，他能勉强保持一个‘人类小孩’的标准，是爸爸眼中的普通小孩。

&esp;&esp;而不是一个残缺品。

&esp;&esp;

&esp;&esp;南枝看着一言不发的孩子，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从醒来到现在，他对这个孩子的了解似乎并不多。

&esp;&esp;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快不快乐。

&esp;&esp;这孩子对自己的偏好从不提及，但问他什么却也句句有回应。

&esp;&esp;很奇怪。

&esp;&esp;像是什么都告诉他，又什么都没说。

&esp;&esp;好像，藏了许多秘密。

&esp;&esp;也不对，南柃有说过什么。

&esp;&esp;比如，他是他生的。

&esp;&esp;还说过许多次。

&esp;&esp;但是体检报告不会作假。

&esp;&esp;这话无法令人相信。

&esp;&esp;南枝不禁无奈，游离的目光回到南柃身上。

&esp;&esp;他俯身将孩子抱住，摸摸他，轻声道：“爸爸不会逼你，但如果有想说了，就告诉爸爸好吗？”

&esp;&esp;南柃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了进去，安静许久后，低声道：

&esp;&esp;“对不起，爸爸。”

&esp;&esp;“是我太没用了。”

&esp;&esp;他太没用了，不仅处理不好阴秽，还要瞒着爸爸事情。

&esp;&esp;“乱说。”南枝道，他捧住南柃的脸，肉乎乎暖暖地压在掌心，“南柃很好。”

&esp;&esp;“”南柃心虚得不敢直视南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