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喷涌的黑血浸透江底，化为毒水，为了生灵安危，大巫不敢杀死它。它便蜷入水脉深处沉眠养伤，直到某个无月之夜，有巫女以血为契， 以梦为舟， 开始夜夜溯游至它混沌的识海。

&esp;&esp;后来，巴蛇听到了巫女在梦中为它祭祀， 希望它能护佑族群， 做为交易，她将自己献给大妖，做为祭品，献上性命、力量、本源， 懵懂恍惚之间，重伤的它应了这祈求。

&esp;&esp;于是……

&esp;&esp;“以祖灵之名，赐汝族姓”，少女指尖的渗出血珠，在蛇瞳烙下灼目的“示”字。巴蛇感到神魂被扯入古老盟约，“自今而起，汝名示巴。”

&esp;&esp;少女指尖绽开的曼陀罗缠上蛇瞳，远古凶兽竟在祭祀的篝火里尝到蜜的滋味。它开始懂得巫祝吟唱时喉头的震颤，看懂青铜器上蜿蜒的图腾——那些征战、盟誓与背叛，远比吞噬江河来得惊心动魄。

&esp;&esp;示族巫女踩着巴蛇头颅登上巫界的舞台。它是她的图腾，她也是它的半身，分享荣誉、也分享伤害，她挥手间便有黑雾自江底升腾，吞噬了来犯的赤炎部飞骑；巴蛇则在厮杀间隙昂首，将敌族图腾旗插入他们颅骨堆成的京观。

&esp;&esp;那些年他们共同痛饮过北冥玄冰，在巫殿祭坛上刻下带血的战功，直到十二天巫的宝座为她降下。

&esp;&esp;成为天巫那夜，巫女卸下染血的鳞甲，赤足踏进巴蛇盘踞的寒潭。她指尖划过凶兽洁白的腰腹，忽然轻笑：“示巴，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esp;&esp;话音未落，巴蛇信子已卷走她鬓间将坠的荼蘼花。

&esp;&esp;蛇身与肉身翻腾间，它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并为自己遇到她，而赞美天地。

&esp;&esp;……那，又是什么时候，一切开始不一样呢？

&esp;&esp;是分裂天地，一起来到山海界么？还是一起征伐星海时，天巫的她得到不同的源？

&esp;&esp;还是，在差距越来越大，大到巴蛇甚至在不通传时，没有资格再见到她？

&esp;&esp;终于有一时，它在巫女身下，听到她毫无避讳的提起大事。

&esp;&esp;“要重铸司辰权柄了，”那巫女对另外一位巫神说，“最强的那几道权柄早就已经被定下，就余得几个弱小权柄……”

&esp;&esp;“这是自然，司宇是发现这世界本源，带我等横渡山海的功臣；司宙是时间长河里，护佑我们错误的守护；司岳镇住山海；司戎征战四方，为我们夺得本源……”

&esp;&esp;“我等镇守后方，何曾懈怠，当年大战时，所牺牲的血肉族人，又哪里少过。”

&esp;&esp;“其它都还好说，只是那司愿权柄，竟也列入十二司辰……众生所愿，非我所求。”

&esp;&esp;“哈，你这也算是的巫神之愿了。”

&esp;&esp;“吾之愿力，又能岂归司愿所有，当留于的心中。”

&esp;&esp;“吾亦不愿取那司愿的权柄，到时肯定会被其它兄弟针对，若是源法之环上以命相铸，就再也不能更改了。”

&esp;&esp;“不如用巴蛇交换吧，当年辛就看上这坐骑，你拼死不许，如今时过境迁，巴蛇于你已无用，用它向辛示好，至时，辛与戊两兄弟都支持你，加上我，便能在司愿，司澜、司季、司幽中选择一个了。”

&esp;&esp;“这……”

&esp;&esp;“怎么，舍不得？”

&esp;&esp;“并未，示巴这些年任性偏执，当年他助我成长，如今我也还他自由，也是好聚好散。”

&esp;&esp;“呵，那便如此说定了。”

&esp;&esp;……

&esp;&esp;下一瞬，氐国主睁开眼眸时，心里还残留着的无尽的愤怒，恨不得冲天的咆哮。

&esp;&esp;突然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巴蛇会是那么多远古大凶里，最凶狠、最无智的图腾，因为，它来到人间，最后，却是明白，那山间无智的时光，才是它应该有的一生，它本就不该像人。

&esp;&esp;那是来自灵魂的愤恨，恨着世间，恨着那个人，还有，畏惧……

&esp;&esp;“遇到什么，会让巴蛇也有畏惧的心思？”坐在黄沙之间，林昭问刚刚融合了司澜力量、得到巴蛇记忆的氐国主。

&esp;&esp;“那个叫辛的巫神，”氐国主按住手上的鳞片，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巫神的庇护，只是天巫实力的巴蛇是打不过那巫神的，它……被抓住了，它被判处重罪，明明它是被冤枉的，审判的人，他们都知道他的冤枉。”

&esp;&esp;记忆里更深刻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