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淅淅沥沥的血,像雨泼洒下来。
&esp;&esp;血水之间,隐隐绰绰,透出一个人影。
&esp;&esp;江无月,人号月容仙君,是姑云闲的亲传徒弟。私底下,门派里都偷偷喊他:崇光门第一美人。
&esp;&esp;江无月生得好看,年少时漂亮得雌雄莫辨,打哭了不少认错性别的师兄弟。成年后,才有几分男子的俊朗。
&esp;&esp;魔族邪祟的血,染上他的白衣,脖颈到白皙的脸,也溅上几点殷红。
&esp;&esp;更衬得他,艳如桃李。
&esp;&esp;连眼皮下的一小颗红痣,也鲜艳欲滴。
&esp;&esp;不远处,邪祟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一地,血流汇成细河,淌入荒川河。
&esp;&esp;“师尊,弟子来迟了。”
&esp;&esp;江无月提着长剑,向姑云闲行礼。
&esp;&esp;他手中长剑,名为莲去。温热的血从这三尺剑滑下,最后剑身一清如水,明光铮亮。
&esp;&esp;姑云闲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她稳稳当当,大笔一挥画完最后一笔,抬手掐诀,喝道:“天火彻光,地火煞光,仙君一召,普遍万方。”
&esp;&esp;话音刚落,界碑发出刺目红光,红天黑水陡然变色,仿佛被一张透明口袋扎了起来。
&esp;&esp;半响过后,天色湛蓝,长空如洗,荒川河清冽可鉴。
&esp;&esp;呼,终于结束了。
&esp;&esp;姑云闲长舒一口气,她灵力枯竭,神经紧绷再一松懈,人难免失力。姑云闲身子晃了下,轻微打了个摆。
&esp;&esp;江无月上前,一把扶住她。
&esp;&esp;女子的身上,有幽微的首夏花香,也有河边凛冽萧索的寒气。
&esp;&esp;两人靠得太近,江无月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薄而白的耳尖,透出一点红。
&esp;&esp;他抿紧嘴角,还是把师尊有点冷的身子,带进自己的怀里。
&esp;&esp;江无月轻声问,“师尊,你还好?”
&esp;&esp;姑云闲脸色苍白,缓缓说道:“不……不太好。”
&esp;&esp;江无月面色一沉,一脸凝重。
&esp;&esp;姑云闲:“我快被这水祟熏晕了,急需闻闻美人香!”
&esp;&esp;江无月:“……”
&esp;&esp;他没有说话,耳尖愈发红。
&esp;&esp;姑云闲嘴上调戏徒弟,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esp;&esp;也不知道这千阵仙尊死哪去了,当初明明说好帮她护阵。
&esp;&esp;现在,居然让她自己一个人带个徒弟封魔境。
&esp;&esp;千阵仙尊,本名姜玄英,是崇光门阵法长老,也是掌门凡有相的师姐。
&esp;&esp;玄英长老的阵法,在整个仙界,都属天下第二。
&esp;&esp;至于,谁是仙界阵法第一?
&esp;&esp;自然是姑云闲已入虚神的师傅,崇光门掌门凡有相,人号观尘仙尊,是当今仙境第一人。
&esp;&esp;只可惜,仙境已经五千年不开天门,无人飞升成神。
&esp;&esp;凡老头抱着他所剩无几,捉襟见肘的寿元,丝毫不敢冒险。
&esp;&esp;好好一个虚神大能,活得像个泥菩萨。除了养生,就是修身养性。
&esp;&esp;姑云闲心想,也不知千阵仙尊出了什么事,封境护阵这种大事,都不回崇光门,鸽子说放就放。
&esp;&esp;姑云闲心里盘算着事,没留意到江无月异乎寻常的状态。
&esp;&esp;江无月长眉紧蹙,额头冒汗,下巴因此紧绷着轻微颤抖。
&esp;&esp;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脸上不时露出挣扎的神情。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的神色终于平静下来。
&esp;&esp;这一切,姑云闲都没有注意到。
&esp;&esp;……
&esp;&esp;“呃?!!”
&esp;&esp;姑云闲丹田一阵剧痛,她支撑不住,软倒下去,又被江无月稳稳扶住。
&esp;&esp;姑云闲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灵力太过枯竭。但下腹痛感强烈,她伸手一抹——是血。
&esp;&esp;她低头一看,江无月刚杀过妖魔的那把莲去剑,正刺入她的身体。
&esp;&esp;姑云闲痛得拧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