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重担的不得已。若他真的还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那个孩童, 齐府早就维持不了现在的荣耀了。
&esp;&esp;齐禄知道他不能慌,一旦他自乱阵脚反而是给了真正的幕后之人可乘之机。
&esp;&esp;但楚黎非还是能看见在他的那份安静之下,被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疲累与颓废,同样的,也还有不解、愤恨与不甘。
&esp;&esp;而齐福……
&esp;&esp;楚黎非凝视着他的脸庞。或许是由于腿疾的缘故,齐福整个人的面色显现出的是不健康的苍白,眼眶微微有些凹陷进去,鼻子如鹰勾一样深深往下,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意。
&esp;&esp;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莫名的有些不和谐。
&esp;&esp;视线下移,楚黎非注意到他被衣裤包裹起来的两条小腿。齐福的两条腿比正常的成年男子看起来细了很多。尤其是那条受过伤的腿,由于常年不运动,肌肉萎缩,即使有侍从替他按摩也没有改善多少,如枯枝一般光秃秃地扔在地上。
&esp;&esp;可他似乎毫不在意,面上的表情温和又宁静。仿佛是外面出身世家的贵公子在书房中读书习字,他的身上甚至看不出其出身将门的痕迹。
&esp;&esp;一阵微风吹来,道路两旁用来照明的火炬中的火舌“蹭”地一下升高,在齐福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esp;&esp;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esp;&esp;就像是阴阳在他脸上被分割开来,泾渭分明。
&esp;&esp;被火光照亮的那半张脸看起来与先前并无区别,但没入阴影之中的另一半……竟然看起来莫名有几分阴鸷。
&esp;&esp;但齐福还是安静地坐在那。
&esp;&esp;这份安静源自于他自身,或者说……源于他自己的内心。
&esp;&esp;他看起来太气定神闲了。
&esp;&esp;要么他就是一个如此淡薄的人,要么就是——他有底气。
&esp;&esp;这一切值得让人深思。
&esp;&esp;跳动的火光同样映在楚黎非眼底,照出他莫名的情绪。
&esp;&esp;将眼前的这一画面记下之后,楚黎非这才转身离去。
&esp;&esp;在离开之前,他还特地问钱铭要了有关齐府这桩案子的卷宗,要求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esp;&esp;在傍晚的时候,四个人终于回到了秦王府门口。
&esp;&esp;楚黎非下马车后,陆墨辰也想跟着下来,却被楚黎非拦住。
&esp;&esp;陆墨辰睁着眼睛不解地望向楚黎非。
&esp;&esp;楚黎非将陆墨辰重新推回马车:“本王记得,四皇子殿下的住处似乎并不在这吧。”
&esp;&esp;“宁晏、柳朔玉,送四皇子回宫。”随后,楚黎非这才拉上马车帘子,一个人转身离去。
&esp;&esp;马车里,陆墨辰微怔,直到马车再次动起来的颠簸感才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esp;&esp;他拉开一旁的帘子,呼啸的寒风顿时倒灌进来,可陆墨辰似乎浑然不觉,仍旧执拗地睁大眼睛,试图找到那个背影。
&esp;&esp;睫毛瞬间就变得雪白,只可惜,他一无所获。
&esp;&esp;陆墨辰的内心传来淡淡的失落。
&esp;&esp;半响,他将视线凝聚到马车门帘外的一个身影——柳朔玉。
&esp;&esp;上次的事,无论楚黎非究竟是何原因对他心生不满,一定与柳朔玉脱不开关系。
&esp;&esp;要不,他干脆杀了柳朔玉?反正上辈子楚黎非的死也是他造成的。
&esp;&esp;但陆墨辰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柳朔玉说到底还是楚黎非从艳月馆里买来的,在没弄清楚皇叔的心思之前,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省的皇叔对他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esp;&esp;柳朔玉……柳朔玉……陆墨辰在心中不断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esp;&esp;上辈子他以为柳朔玉就是家里出了变故才被卖进了艳月馆,并没有多想,后面更是没有费心思去调查。
&esp;&esp;现在想来,他身上的疑点也不少。
&esp;&esp;还有当天在楚黎非桌子上的那封信……
&esp;&esp;信上写的东西会与柳朔玉有关吗?
&esp;&esp;陆墨辰逐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esp;&esp;
&esp;&esp;与马车内部一道帘子之隔的马车外。
&esp;&esp;宁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