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帮您提。”
&esp;&esp;老者还再絮絮地叮嘱:“切记,姑娘,世子妃要好生调养,切莫再受惊吓。”
&esp;&esp;北屋白照影还趴在榻上哼哼唧唧。
&esp;&esp;萧烬安更加烦躁起来,放下茶盏,语气无甚起伏地对守在门外的成安道:“拿融雪膏。”
&esp;&esp;融雪膏生肌弥骨不留疤痕,外敷时有剧痛。
&esp;&esp;成安做事不带脑子,提醒萧烬安:“因为殿下常常受伤,融雪膏只剩下半瓶了。要是伤势还不太严重,属下给您拿点儿别的。”
&esp;&esp;屋内一时沉默,萧烬安并不答话。
&esp;&esp;成安被萧烬安给出的压力缓缓杀死,拔腿去了。
&esp;&esp;
&esp;&esp;世子院私库不同于王府,因为许侧妃把持公中,有些东西入了库反而不方便取用,萧烬安自老王妃死后,逐渐暗中建立起自己的库房。世子常用的兵器、伤药、暗器,都藏在里面。
&esp;&esp;平时这些都是成美负责,成美在绸缎庄散播芙蕖院刻薄世子妃的传闻,暂时回不来。成安从南屋出去了半个时辰也没回来,很明显,他没找见。
&esp;&esp;萧烬安眸光不耐,拨开虾须帘,踱步出房间。
&esp;&esp;他刚一出门,白照影后背就仿佛牵着条线,他撑着手臂支棱起来,狐疑地望向萧烬安离开的方向。可惜他并没能解锁世子院所有地图,萧烬安又想作甚,他不太明白。
&esp;&esp;不过白照影也没有多想,庆幸自己暂时平安。
&esp;&esp;白照影唤茸茸去拿伤药。刚才大夫们只开了方子,留下了许多药瓶。可是他们不敢给他包扎伤口,所以到现在伤口还裸露在外面,一碰就痛,伤口边缘还是青青紫紫。
&esp;&esp;白照影心疼地扁了扁嘴。
&esp;&esp;上百名大夫留下的伤药,都是薄荷脑那种又凉又辣的气味。
&esp;&esp;白照影在鼻子前面扇风,呛得他直打喷嚏:“茸茸,药太难闻了,快去再拿点香膏来。”
&esp;&esp;茸茸言听计从:“都有,少爷请稍候!”
&esp;&esp;茸茸的小身影拨开帘子跑出庭院,一双小短腿倒腾得极快。
&esp;&esp;她刚走,北屋的虾须帘又动了:“禀报世子妃。”
&esp;&esp;外面是世子院的侍从,不记得姓名:“迎客厅有您的娘家人来看您,人知道刚才您在就诊,所以没让通传,已经等很久了。”
&esp;&esp;白照影心中略沉,娘家人?
&esp;&esp;白家的?
&esp;&esp;他早就知道白府设计谋害自己,听到他们的到来,不仅没生出半分期待,反而迅速拉满警惕——这会儿白家不是应该还在处理那桩欺君之罪吗?
&esp;&esp;侍从禀完事就走了,没留下更多信息。
&esp;&esp;白照影思前想后,到底是不能不去,万一白府再给他扣上顶不孝的帽子……他好像还得费力气撇清干系,古代可真麻烦。
&esp;&esp;前世白照影被家人无限呵护宠爱。
&esp;&esp;这世界的家人并不爱他。
&esp;&esp;白照影垂眸。
&esp;&esp;他想爸妈了,还有他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他们一路磕磕绊绊给他治病培养他上大学,哪怕知道即使将他精心养育到十八岁,之后他也并不能活太久。他是全家唯一的遗憾和明珠。
&esp;&esp;迎客厅就在眼前。
&esp;&esp;他踟蹰站在石阶之下,感受到一片孤立无援的清寂。
&esp;&esp;他想,如果来的是白父,他喊不出那个人叫爸爸。他的爸爸,是个斯文的中年人,每次回家都会到房间先探望自己,会哄他说“病一定能好起来”,很爱很爱他。
&esp;&esp;白照影偷偷掉了颗眼泪。
&esp;&esp;他拼命地吞了口口水,手背把眼泪抹去,他拔腿要跑。
&esp;&esp;可是那个瞬间,有阵清润的嗓音,从身后响起,语气温和得像春风一样:
&esp;&esp;“不是受伤了?还跑这么快。当心摔着。”
&esp;&esp;白照影缓缓地止住脚步,向后侧过半边身子,瞧见身青色的袍裾。
&esp;&esp;青年主动向白照影靠近,他回头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庞。眉清目秀,神态俊雅,身材颀长仿佛亭亭竹节,他唇边含笑,笑起来就像块古老又典雅的美玉化形了。
&esp;&esp;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