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不多时就到隆庆殿外，建筑四周悬挂着五色络子，一些角落悬挂着扎成束的艾草。清苦的草木气息，幽幽逸散过来。婢女皆配戴同款香囊。宫灯映照，香囊闪烁缎光。

&esp;&esp;白照影鼻子尖颤动，不着痕迹地闻她们，走路时还有点儿刺鼻，可能香囊里头装有雄黄。

&esp;&esp;穿着这身圆领袍礼服，走路也太累赘了。

&esp;&esp;队伍迟缓地才慢行至隆庆殿殿内，王宫贵胄皆向皇帝问安，低头叩拜，呼喊“吾皇万岁”，就像电视剧里头一样。

&esp;&esp;白照影跟随人群行动，所以并没显得突兀。

&esp;&esp;而他旁边的萧烬安倒是也行了跪叩礼，就是动作不太虔诚。在众多几乎身体贴地的人群里面，萧烬安应该是尤其明显，但意外的是，皇帝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皇帝在殿上喊平身。

&esp;&esp;白照影这才抬头，把隆庆殿尽收眼底，在不闯祸的前提之下，满足小小好奇心，发现隆庆殿一整个就是大型活动场地。

&esp;&esp;正中最高处，是敬贤帝的御座。

&esp;&esp;皇帝座位东西两边，密密实实地摆放着，许多张蒙着锦绣桌布的方桌。在皇帝的下首按次序坐皇子诸王。皇帝先寒暄几句，然后众人才能入座。

&esp;&esp;白照影有自己的位置，距离皇帝并不远。他偷偷打量皇帝，是这个大虞朝最最重要的人物。

&esp;&esp;老皇帝眼窝深陷，两腮没什么肉，皮肤苍白，很瘦。

&esp;&esp;若不是皇帝的嘴角有皱纹，给他添了几分慈祥，这份面相实在阴郁。老皇帝不太有什么精神的端起茶盏，放下杯子时手却在抖。

&esp;&esp;原书中提过一两句，老皇帝早被立为太子，但始终未居住东宫，具体原因白照影蹭听书的时候没听见，所以不太清楚。

&esp;&esp;不过他倒是浮起个不成形的猜测，觉得皇帝继位以前活得，估计是很不容易的。

&esp;&esp;桌上布置有果品和点心。

&esp;&esp;葡萄苹果香梨切成块，很规律地，还摆成像小山一样高的造型，底下的梨片切成月牙状，梨片上面是苹果片，一层层码好，葡萄珠沿着小山缠绕，一路攀爬到山顶。

&esp;&esp;这造型很精致，但，白照影不清楚，它是怎么就能让葡萄粘在小山上面的？

&esp;&esp;他正在好奇时，老皇帝坐在上首点点头。

&esp;&esp;这时大太监手摆拂尘，扯着公鸭嗓子替皇帝开口：“吉时到，礼乐齐鸣，庆典开始！”

&esp;&esp;大太监话音刚落，丝竹管弦声顿时响起，奏得是很欢快的曲调，又轻又急如跃动的脚步。

&esp;&esp;皇家的端午庆典先看表演，菜肴随宴会进行由宫女端入，随宴随上。

&esp;&esp;手持道具的演员上台。

&esp;&esp;蛇妖身披绿色鳞片，蝎子妖穿着黑褐色外衣，穿红衣的蜈蚣精，斑点装的蟾蜍精，最后爬进殿内的是壁虎妖。

&esp;&esp;这演得是五毒戏。

&esp;&esp;五只怪物各自在宾客面前翻跟头，做得是搅闹人间状，五个怪物要演出鸡犬不宁之态，然后“天师”就该出场了。

&esp;&esp;天师身披鹤氅，手持法剑，仙风道骨地进殿，先是舞了一套剑，向世人展示他的“法力”，然后擒拿五怪，五毒一一被他收服，还天下苍生太平，最后叩拜老皇帝，一通吹捧，祝愿大虞年年安康。

&esp;&esp;五毒戏演得挺好，演员卖力，不管是天师还是五毒。

&esp;&esp;白照影看得入神，觉得实景演出很不错。

&esp;&esp;他目不转睛，等到谢幕时余光方才望向其他宾客，并且习惯性想要给演员鼓掌。然而其余贵胄都没他如此兴致盎然，大概是五毒戏年年都演，他们身份尊贵，也不当鼓掌。

&esp;&esp;节庆氛围浓厚，演出氛围却不热闹。

&esp;&esp;五毒戏音乐声一停，宴会陷入半晌寂静，能听见宫女传菜轻微的脚步声，皇室规矩森严，宗亲们唯恐行差踏错。

&esp;&esp;白照影遗憾地收起要鼓掌的手。这时方才心说，要不是头一回来这里，宫廷活动也挺让人难熬的。

&esp;&esp;他此时偷瞄萧烬安，世子殿下兴味索然。手托腮轻轻阖目，显得谁也不屑理会，仿佛参与庆典都是给了皇帝脸面。这使白照影轻轻歪了歪头。

&esp;&esp;他多少能猜到，萧烬安很少出席公众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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