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揣测白照影的心思:
&esp;&esp;——白照影还没做绝,他在暗示自己收手,因为不想出卖崔执简。
&esp;&esp;——白照影并不愿意公开曾经的婚约。
&esp;&esp;白兮然孤注一掷。
&esp;&esp;“兄长妄言博取同情,你休要虚张声势,兄长哪里会有什么,堪称绝佳的亲事?”
&esp;&esp;白兮然最后的挣扎,却被声望楼内突然响起的,清朗温润的男中音盖过。
&esp;&esp;那把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esp;&esp;宾客席位有人起身,接着不疾不徐地说道:
&esp;&esp;“他曾经婚约对象是我。”
&esp;&esp;第70章
&esp;&esp;“崔小侯爷!”
&esp;&esp;宾客们皆不约而同失声道。
&esp;&esp;上京城公子榜榜首, 文翰侯府嫡长子,大虞官场新秀崔执简。
&esp;&esp;今日崔执简同样休沐, 崔执简又是个心怀家国天下的性子,不约而同来到这座声望楼,为的是看完义演之后捐款。
&esp;&esp;谁知竟赶上白兮然制造舆论,又赶上白兮然,跟白照影因为替嫁之事,当众论辩。
&esp;&esp;此前崔执简心中, 一直有股隐而不发的遗憾和火气。
&esp;&esp;他错失了狐狐。
&esp;&esp;而现在,当有人把白兮然鼓动白家退婚的事,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在崔执简耳边,让他醒悟当时自己因为礼制, 中了白兮然的计谋,放走狐狐嫁到隋王府。
&esp;&esp;狐狐曾身处的环境有多危险……
&esp;&esp;狐狐曾是个多内向的性子,现在都变得坚韧起来,敢于与曾欺负他的白兮然对峙。
&esp;&esp;望着那双目盲的眼睛,他无法想象成长的代价, 崔执简心如刀绞。
&esp;&esp;若能由自己妥当地护着狐狐……
&esp;&esp;逝者如斯, 不可回还。
&esp;&esp;崔执简面上还保持着刻在骨子里的仪态。
&esp;&esp;可那只垂在袖子里的手, 手掌掌心, 早已被指甲刺破,刺痛袭来, 鲜血渗出, 他将衣袖背到身后, 不想让人看穿他的愧疚。
&esp;&esp;崔执简收起所有感情的波澜,带着温雅笑意,落落大方地解释:
&esp;&esp;“白二公子, 诸位,几年前姑母去世,弥留之际,为我两人定下婚约,不才崔某,正是白大公子曾经的未婚夫婿。”
&esp;&esp;崔执简话音坦荡,徐徐如林下松风。
&esp;&esp;他面庞如冠玉,模样并非夺目抢眼那一类人,而是俊美儒雅,令人熨帖。
&esp;&esp;崔执简背后光环无数,崔家是比大虞朝国史还悠久的名门,更遑论他本人的能力……
&esp;&esp;几年前,白照影孝期未除,不公开婚约也能理解。
&esp;&esp;崔执简的出现,立刻像一把锤子,把白照影字字句句,都如板上钉钉般敲定下来。
&esp;&esp;——当初白照影已有良缘。
&esp;&esp;没人会主动放弃文翰侯府,而去选择隋王府。
&esp;&esp;哪怕隋王府爵位更高。
&esp;&esp;文翰侯府的美名,早已冠绝上京。
&esp;&esp;声望楼内,舆论几乎是如反扑的浪潮似的,潮头从这一端,立刻打回那一端。
&esp;&esp;先前还被白兮然煽动,辱骂白照影的人,以及支持更换老将程岳的人,这会儿大多数都想明白了替嫁之事,背后蕴藏的隐秘内情。
&esp;&esp;宾客们炸开了锅:
&esp;&esp;“白二公子怎么能这样!”
&esp;&esp;“那是他嫡兄,他们可都姓白啊!”
&esp;&esp;“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可他白兮然手段多,害完兄长又害程老将军,我等险险被蛊惑。”
&esp;&esp;“呸——”
&esp;&esp;不知谁啐了口唾沫。
&esp;&esp;唾沫落地,砸下舞台,这对读书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esp;&esp;白兮然脸颊耳尖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
&esp;&esp;白照影的改变,崔执简这个出场,完全都在白兮然的意料之外。
&esp;&esp;白兮然踉跄着倒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