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低着头,他便看不清她的脸。
&esp;&esp;墨烛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切不可以再用出第三次风霜斩,好吗?”
&esp;&esp;虞知聆抬起头,干巴巴回他:“我……我知道的,我不可能再用第三次了。”
&esp;&esp;风霜斩,一招盛,二招勇,三招亡。
&esp;&esp;所以燕山青情绪起伏那般大,相无雪和宁蘅芜也难以冷静。
&esp;&esp;一方面,不知道虞知聆到底遇到过什么,竟然能把一个大乘满境修士逼到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杀招。
&esp;&esp;另一方面,若她再用一次,他们便彻底失去她了。
&esp;&esp;剧烈的情绪起伏下,是心疼,是后怕,是担忧。
&esp;&esp;墨烛淡声安抚她:“那便好了,掌门和师伯们先去处理事情,明天会再来看师尊的,今晚便不要想了,好好休息。”
&esp;&esp;“嗯嗯,好。”虞知聆揉揉眼睛,朝墨烛伸出手:“我想盥洗睡觉了。”
&esp;&esp;墨烛会意,上前打横抱起她,带她去了水房。
&esp;&esp;等她收拾好自己后,他又进去把人抱出来放在榻上,替她铺好锦被。
&esp;&esp;虞知聆缩在被中,满头青丝铺在锦枕上,默默问了句:“你住在哪里啊?这里不是客栈,钟离泱有为你安排房间吗?”
&esp;&esp;墨烛回道:“我住在隔壁,师尊有事可以唤我。”
&esp;&esp;“……好。”
&esp;&esp;墨烛起身便要离开,衣袖却又被人攥住。
&esp;&esp;“师尊?”
&esp;&esp;“那个……能不能,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啊?”
&esp;&esp;虞知聆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esp;&esp;在潋花墟那次确实把她吓到了,想到要一个人独处,心里隐约升起股难言的恐惧,总能想到在潋花墟的无助,好像闭上眼就能听到那道折磨她的声音。
&esp;&esp;墨烛没有犹豫,在榻边重新坐下:“好。”
&esp;&esp;虞知聆这才松了气,往锦被里面缩了缩:“那我睡了。”
&esp;&esp;“嗯,师尊,睡吧。”
&esp;&esp;虞知聆露出双眼睛,又道:“明天让二师姐给你看看脑子,今天太晚了,她有些忙,你的病情太严重了,早点治疗我也安心。”
&esp;&esp;墨烛:“……好。”
&esp;&esp;她这才放心闭上眼。
&esp;&esp;虞知聆睡眠质量很好,有安全感的时候更是如此,不过一刻钟,她的呼吸便逐渐规律。
&esp;&esp;墨烛这时候应该离开,可他却并未动身。
&esp;&esp;屋内放了七八个夜明珠,亮如白昼,他可以看清楚她的眉眼,甚至是一根根浓密纤长的睫毛。
&esp;&esp;墨烛坐在榻边,眸色渐渐晦暗。
&esp;&esp;用出风霜斩后需要养很长一段时间的伤,虞知聆从一百年前便步入了大乘满境,是中州第一,能把她逼到用出风霜斩,她当时得走到什么样的绝境?
&esp;&esp;以及,最关心虞知聆的几个师兄师姐都不知道她曾经用过这一招,这个在所有人眼里消失的时间段会是什么时候?
&esp;&esp;他有个猜测。
&esp;&esp;十年前,她去四杀境的时候。
&esp;&esp;那整整一月时间,整个颖山宗都没有她的消息,燕山青他们几人不止一次进入四杀境寻她。
&esp;&esp;回来后,她便“变了”。
&esp;&esp;究竟是被夺了舍,还是真正的她一直在别的地方,回来颖山宗的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他如今也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幕后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
&esp;&esp;所以一直躲在后面操局的……
&esp;&esp;到底是谁?
&esp;&esp;拂春仙尊的死、十年前她的大变、一月前四杀碑碎裂、以及这一次的南都动荡,更甚至……可能还关乎到他幼时经历的那件事。
&esp;&esp;毕竟八仞杀阵,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esp;&esp;做出那些事情的,是同一个人吗,燕山青他们有没有怀疑过那十年的“虞知聆”,有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的关联?
&esp;&esp;灯光之下,墨烛的脸色越来越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