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不会放弃采取行动，不会放弃改变现状，就算此时此刻做任何改变都犹如剪断一团乱麻，难以找到真正的症结。

&esp;&esp;此路不通，就去走另一条路。

&esp;&esp;真是……很有趣啊。

&esp;&esp;塔克修斯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召唤他的人类究竟有着怎样贪婪的灵魂，此刻却也对这个灵魂究竟能够堕落到何等程度有了一点好奇。而且——

&esp;&esp;他清楚地知道主教想要掩盖的一切。

&esp;&esp;那个本该宣判他的命运的荒诞的、恶意的玩笑。

&esp;&esp;

&esp;&esp;“我知道你的秘密，”

&esp;&esp;埃德温忽然听见塔尔开口。恶魔坐在马车的后座，却慢慢悠悠地开口。他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却勉强维持着眼中灰雾的镇静，看向塔尔。

&esp;&esp;他的手已经覆盖在红宝石权杖上，以此来确定赶车的车夫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esp;&esp;“别担心，主教，”

&esp;&esp;塔尔对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说些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话，

&esp;&esp;“我知道你试图向王室的权柄伸手，所以惹来了不必要的关注；我知道已经有人准备好接替你的位置，把你碾碎在污泥里，或者烧成灰烬。我知道事情败露后你会落到众人摈弃的下场，人人都将斥责你为小丑和骗子，或者更糟。”

&esp;&esp;“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契约的副作用。况且我并不歧视混血种，我只是很好奇，敬爱的主教，你真的没想过吗——”

&esp;&esp;马车停下了。

&esp;&esp;埃德温闭上了眼睛，他开口阻止塔尔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esp;&esp;“无论你要说些什么”

&esp;&esp;恶魔乖乖地止住了话头，他听见主教疲惫的声音，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人类几乎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得到过休息。

&esp;&esp;那声音像是沥青和火焰，粗糙地滚落在他的耳膜上：

&esp;&esp;“……在这件事之后你就会得到答案。”

&esp;&esp;第43章 前途无量

&esp;&esp;埃德温主教进行着他每星期一次的辖区巡访。

&esp;&esp;车夫是为教廷服务的义工, 他勒紧手中的绳索，黑色的马匹重重地踏了两下蹄子，随后稳稳地停住。

&esp;&esp;主教从马车上下来，深紫色一丝不苟的袍子扣到衣领, 看起来和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esp;&esp;嘈杂无序, 这是瓦丁区的标志性特色, 它像是王都里一块破破烂烂的补丁, 和周围光明整洁的富人生活格格不入。酒鬼和赌徒于此拦路表示欢迎，贫民窟和经营不法生意的黑街是这里的特色景点。

&esp;&esp;上面的人对此情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穷困潦倒，难道还真的掏出腰包去改善穷人的生活吗？

&esp;&esp;大部分人看到主教手中的权杖就赶紧低下头，从他眼前匆匆走过, 这里的人次序分明，由实力高低决定地位。

&esp;&esp;埃德温此次前来访查的教堂就位于瓦丁区的西侧, 发展得说不上好，但也不是很糟糕。

&esp;&esp;神官能够使用光明魔法保护自己，或者威胁别人, 这一点就能保证神职人员的生活质量在大多数人之上。

&esp;&esp;说不上是一种好事吧。连车夫也不太愿意到这里来，能为教廷服务的义工, 多少也来自中产阶级往上，所以对主教的工作更加尊敬。

&esp;&esp;就是这样的地方, 埃德温大主教也一视同仁，为这里的人传播来自神的旨意——

&esp;&esp;一边感叹，车夫一边揉了揉眼睛,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esp;&esp;就在主教的背后，紧随着他跳下车的助手，自己此前好像从未见过啊……

&esp;&esp;助手也穿着教会的装束，此时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车夫只觉得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他的眼中有一丝红光漫过，接着就把方才的思绪忘了个一干二净。

&esp;&esp;“跟上，”

&esp;&esp;埃德温说，随即往不远处的教堂大门走去。

&esp;&esp;这里的神官都是些缺乏能力的家伙，不怎么需要担心他们能看出塔尔的伪装。

&esp;&esp;恶魔在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