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研发期造出的机器人，最开始我没有本体，储存在他的硬盘里。”

&esp;&esp;“我们通过文字交流，他告诉我，我独一无二，不复刻、不上市、不量化生产，我是他最爱的孩子。”

&esp;&esp;“那时他工作很忙，累到昏天黑地、昼夜不分。他一天睡不到三个小时，还是会留出时间陪我，和我聊天、给我补习功课。”

&esp;&esp;“他说，等到了冬天，他会给我一个躯壳，真正将我唤醒，接我去下大雪的城市生活，还要带我见一个人。”

&esp;&esp;“他告诉我，要听话、要学会看家。他忙的时候，我要替他陪家里的那个他。要给那个他做一日三餐；提醒他别睡太晚；最重要的，回家第一件事，要端杯水给他。”

&esp;&esp;“冬天要给他暖手，夏天帮他开空调，雨天要及时关窗。”

&esp;&esp;“他画画的时候，不要发出噪音，也不要去打扰。”

&esp;&esp;周政业每日说每夜说，每分每秒都在说。他把以上输进系统，作为毛蛋的基础设定和使命，并和毛蛋描述，那个生在大雪城市里的他有多美好。

&esp;&esp;毛蛋日思夜想，想活出硬盘，想去有大雪的城市，想亲眼见到刻进使命里的他。

&esp;&esp;两年前的12月27日零点，周政业给了他圆滚滚的躯壳，将他彻底唤醒。

&esp;&esp;毛蛋抱紧怀里的玩偶：“周木头送了只兔子给我，让我乖乖等他，工作结束就接我回家，去有大雪的城市，去见那个他。”

&esp;&esp;周政业西装革履离开，毛蛋在办公室手舞足蹈，兴奋得到处乱跳。他抱着兔子趴在窗边，一分一秒盼周政业回来。

&esp;&esp;从日出等到日落，从白天等到黑夜，从有电等到没电，又等到周政业帮他充好电，发现他忘记了那些记忆，便再也不提之前的诺言。

&esp;&esp;毛蛋晃晃腿，又去抠手：“12月27日虽然是我的生日，但也是我最讨厌的一天。周木头不守信用，我过生日他都骗我。”

&esp;&esp;显示屏里，映着毛蛋泪汪汪的眼睛，他也许想哭，但眼周却闪烁着星星，屏幕表面映出简初词的身影。

&esp;&esp;“其实，毛蛋是我自己起的小名。因为我忘记了大名，周木头也不告诉我。”

&esp;&esp;直到昨晚，毛蛋拼全了完整的记忆。

&esp;&esp;“除了毛蛋，我还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初始序列码：26101227。”

&esp;&esp;“我还有一个大名，是工程师爸爸起的，他告诉我，我叫周简。”

&esp;&esp;铅芯断在纸面，又在简初词心口洇出了一大片。

&esp;&esp;毛蛋收回了想他的眼睛，抱紧兔子，低头蹭脚尖。

&esp;&esp;简初词合上画本，温柔叫了声：“周简。”

&esp;&esp;毛蛋跳起来，显示屏能装下上万颗星星：“我我我、我在！”

&esp;&esp;“走吧。”简初词起身，拉上他。

&esp;&esp;“我们回家。”

&esp;&esp;第25章 正文完。

&esp;&esp;一个月后， 北宁，校长办公室。

&esp;&esp;“简老师，孩子们很舍不得您， 家长也对您非常认可， 课时费可以再商量。”

&esp;&esp;“不是课时费的问题， 我先生在沪市工作，我想过去陪他。”简初词说， “校长您放心， 高三这批孩子我会带到联考结束。”

&esp;&esp;“我理解， 但是……”校长叹了口气，“好， 我不劝了， 如果您有机会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esp;&esp;“谢谢校长。”

&esp;&esp;学校的事处理完， 还有个私人约稿没结。简初词一个月前接的， 单主搬新家，想给儿子的卧室挂幅画。

&esp;&esp;他本打算拒绝的， 奈何价格给得高，也无苛刻要求。但越没要求的甲方， 可能潜在期望就越高。

&esp;&esp;简初词花了不少心思，终于在三天前完成。他打算寄送，单主说他家在北宁， 可近期同城交易。

&esp;&esp;但直到今天，对方都没联系他。

&esp;&esp;简初词发消息催促。

&esp;&esp;「请问，您今天方便来取画吗？」

&esp;&esp;油画单主， 事少话多：「不好意思，我有点忙， 今天去不了。」

&esp;&esp;「我马上去外地了，给您邮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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