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像是威胁。

&esp;&esp;五条怜把油纸捏在手心里，让尖锐的角戳着皮肉。她的声音很轻：“您生气了吗？”

&esp;&esp;“这已经不是生气或是不生气的问题了。”他忍不住咋舌，“你在报复我吗？”

&esp;&esp;“我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esp;&esp;“因为你故意把我说过的话重新丢给我了。”

&esp;&esp;她躲开甚尔的视线：“也不是故意……”

&esp;&esp;但仔细想想，她确实是处于某些目的才问出那句话的，而不是纯粹的无心之失。如此想来，称之为“故意”好像也没有问题？

&esp;&esp;看来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才行了。

&esp;&esp;“您放心，我没有想要惹您生气的意思。”

&esp;&esp;这有什么好放心的？五条怜感觉自己说了句傻话。但没办法，她只能接着说下去了。

&esp;&esp;“您说过我们很像，对吧？所以我想知道，您的认同感是什么样的，如此一来，我就能跟在您的身后学习了。”

&esp;&esp;就像是冬日里踩着首领的脚步行走在雪地里的小狼崽那样，五条怜想要知道甚尔究竟是怎么想的。

&esp;&esp;也许她该失望了，因为甚尔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自我认同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还和“禅院”挂钩，因为一想到那个家，他就来气；但也应该已经不再相关了，毕竟他早就离开了那个家，发生在那里的一切他都不再关心，而那个家也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或是离去。这样的现状，谈何认同？

&esp;&esp;甚尔不打算让五条怜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依旧阴沉着脸，迈步往前走。

&esp;&esp;“我们很像，但并不一样吧？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所以你没必要把我当作妈妈鸟，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不停，更用不着将我当成道德模范——啊，不对，我可没什么‘道德’可言。”他轻哼了一声，可能是在嘲弄她，也像是自嘲，“五条家的怜，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esp;&esp;是了，直到现在，她还一直不曾说起过与自己有关的、更深入的事情。难道他很介意这一点吗？可是……

&esp;&esp;五条怜僵在原地，无法迈步。

&esp;&esp;直到几乎要被彻底落下，她才不得不开口：“我是五条家的六眼的妹妹。”

&esp;&esp;甚尔没有停留：“这件事，我已经听你说起过了。”

&esp;&esp;“嗯，是的……您是听过了。”

&esp;&esp;但她还有未曾告诉他的事情。

&esp;&esp;“在家主认定我失去了价值之前，我一直作为五条悟的——呃，该怎么描述呢……”

&esp;&esp;她有着和六眼相似的名字，曾经他们拥有几乎相同的面容。

&esp;&esp;他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但不仅仅只是如此。她到底是什么呢？

&esp;&esp;是六眼的替身？劣等的备用品？或者确切一点说，是用来分散一切会为六眼带来危险的存在？

&esp;&esp;无法给出定义。

&esp;&esp;五条怜是一个没有定义的存在。

&esp;&esp;第46章 是一个没有定义的存在

&esp;&esp;“前代的六眼在襁褓中遇袭，未满周岁便被诅咒师杀死，五条家的人恐惧到相同的惨剧再度发生，甚至连前代六眼的存在都不敢放入家族的记录中。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在阿悟——崭新的六眼出生的那天，本该和母亲一起死去的我诞生了。”

&esp;&esp;那个新生的孩子叫做被取名为怜（satoru）。

&esp;&esp;她存在的意义并不复杂，就是为了分散六眼在长大成人之前可能遭遇的一切危机。实现计划的方式也并不复杂，这孩子长得和六眼很像，只要削短她的头发、再套上和六眼一样的服饰，他们看起来将会像是完全一致。

&esp;&esp;再然后，在任何有需要的时候，只要带着这个孩子出去，就足够勾走一些脑子不灵光的诅咒师。他们会像饥饿的鱼那样钻进渔网，然后拼命挣扎。

&esp;&esp;鱼死网破的时候总是有的。五条怜曾无数次遭遇濒死的境地，环绕在身旁的人都死了，自己倒是侥幸活了下来。更多的时候是见证了他人的死亡，但那些失去不足挂齿。

&esp;&esp;……

&esp;&esp;在那个家里，大家总说着satoru的事情。

&esp;&esp;——知道吗，satoru少爷继承了无下限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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