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步,不知是否应该继续向前。
&esp;&esp;出门时忘记穿上外套了,冬末或是说初春的阴冷的风吹得她颤抖不止,她却没有感觉到多么冰冷,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温度更低,以至于整个人都要与此刻的温度同化了吧。
&esp;&esp;从没有想过,许多年前的担忧会在今天实现,更想不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实现。真是……糟透了。
&esp;&esp;依然在心里咒骂着甚尔,却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她忍不住嗤笑自己的无能。
&esp;&esp;就算是被说成这样了也还是没办法真心实意地讨厌甚尔,她这家伙果然是像狗一样讨人厌吧。
&esp;&esp;抱着手臂,五条怜转身离开。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逐渐走到了热闹的地段,却花了很多时间才终于找到了空余的酒店房间,大概是因为她实在不专心,走着走着总忍不住回想着刚才的那段对话吧。
&esp;&esp;哪怕是将自己浸泡在了满池温暖的热水里,她也还在想着甚尔的事情。
&esp;&esp;想到黑暗里他的表情,似乎是狰狞得难看。果然是嫉妒在作祟吗,嫉妒着她得到了爱,而且收到了花束?应该不只是这样而已吧。
&esp;&esp;五条怜沉进浴缸底部,把自己的脸没入到暖水之下。心跳忽然变得很急促,脸颊也被捂得滚烫。只待了几秒钟,她就忍受不了了,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可仓皇的心跳还是停不下来,甚至连懊恼都一起追出来了。
&esp;&esp;她后悔了。她也该说出口的——应该把她的那份喜欢说出口,而不是像泄愤或是逼迫那样为他制造了很多的压力。
&esp;&esp;如果说了,甚尔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呢?或者是更加生气?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esp;&esp;懊恼也没用了。什么都没能说出口的她,是很无能的她。
&esp;&esp;她站起来,脱离这池暖水,赤脚走到镜子前,用手抹去镜面上的雾气,倒映出的苍白的人形是自己的模样。
&esp;&esp;这样的自己被爱着了。
&esp;&esp;这样的自己正在爱别人。
&esp;&esp;这样的自己真的值得给予爱,或是得到爱吗?
&esp;&esp;想到这里,五条怜匆忙呼了一口气,将吐息打在镜子上,于是镜面上的人形又被一团氤氲盖住了。
&esp;&esp;……今天,应该不会回家了吧。
&esp;&esp;等待了三小时之后,家里依然空空荡荡。甚尔在心里下定了这个结论。
&esp;&esp;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地去睡觉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esp;&esp;他自嘲地在心里想,但还是僵持在原地,而那正是五条怜夺门而出的瞬间他所定住的姿态。
&esp;&esp;无法挪动脚步,鲜花的香气也锁在家的每一个角落。
&esp;&esp;他的烦躁感是否还根深蒂固?也许是的。
&esp;&esp;尽管心跳依然缓慢,尽管呼吸早已平稳,但盘踞在心头的那些污浊的情绪根本没有消失,依旧如同满潮一般鲜明地存在着,所以他根本无法迈步向前,也无法做些别的什么。
&esp;&esp;真是可笑。
&esp;&esp;他在心里嗤笑着自己。
&esp;&esp;嗤笑想了太多的自己,嗤笑被她骂成是疯子的自己。
&esp;&esp;至于最可笑的部分,大概是,他真的快要变成疯子了。
&esp;&esp;都怪那个乐队男吧。
&esp;&esp;甚尔轻易地为自己的愤懑找到了出口。
&esp;&esp;怪那个不识相的乐队男,怪他多余地存在于自己与五条怜之间。怪他激起了没必要的情绪,怪他送来漂亮的鲜花,怪他导致一切的发生。
&esp;&esp;乐队男是罪魁祸首,才不可能是自己。
&esp;&esp;甚尔这么想着,烦躁感却成倍增加了——明明已经把责任推开了,不是吗?
&esp;&esp;大脑不停地在播放着三小时之前的事情,每一句话都重新在脑海中重新上演。
&esp;&esp;所以,后悔了吗?
&esp;&esp;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承认,于是看不见的悔恨感在心口发酵。
&esp;&esp;抬起头,能看到贴在冰箱上的照片,是他们在迪士尼乐园的合影——他们之间少有的相片。
&esp;&esp;照片上是一脸冷漠的自己和表情僵硬的五条怜。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不是什么擅长拍照的家伙。
&esp;&esp;在那之前,在那之前,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