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远在北京家中的高建军,正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望着全家福发呆。本来每天去医院照顾安国庆还能给他生活的意义,谁知道安国庆醒了,安慧也跟王乐结婚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怀念过去除夕晚上跟哥哥抢饺子吃,想起跟着哥哥和丁跃民他们到玉渊潭溜冰。不过还有人记得他,王鹏飞的遗孀孙小华给他送过来一碗饺子,让高建军重新感受到一丝温情。
&esp;&esp;同样是在北京,西郊的王乐家又爆发了一场“战争”。吃年夜饭时,王部长提出让小两口儿明早陪他去给几个老战友拜年,安慧没有什么意见,可王乐不愿意安慧去,两人就有些不愉快,只是当着老人面没有发作。
&esp;&esp;回到卧室,安慧就一脸严肃地说:“王乐,我是嫁给了你,不是卖给了你,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是,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和高建国之间的所有事情,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不想再提过去,不想再提高建国那个人。”
&esp;&esp;“你是不想提他,还是不敢提他?你根本就没有忘了他!”王乐斜靠在桌边,不屑道。
&esp;&esp;安慧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和高建国在内蒙的时候就好上了。是,那件事情让你耿耿于怀,但是你能不能也站在我的角度理解理解我?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丢人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和他都已经打算要结婚了。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我哥那件事,我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esp;&esp;“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事实就是你骗了我!你哥,你妈都骗了我!对了,还有你爸。要不是我爸,他头上那顶‘保守派’的帽子能这么快摘了?”王乐站直身子嚷起来。
&esp;&esp;安慧闭上眼,沉吟半秒说道:“可事实就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而高建国已经死了!这才是事实。”王乐一下子语塞。“王乐,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是想要好好和你过日子。我请求你,不要再纠缠过去,不要再和一个死人计较了,可以吗?”
&esp;&esp;“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那本素描?”王乐噘着嘴,表情就像个半大的孩子。
&esp;&esp;安慧表情平和地说:“我留着它,并不代表我还想着高建国,我只是想保存一份知青生活的回忆而已。如果你那么介意,我可以烧了它。”
&esp;&esp;“交给我,我来烧了它。”王乐兴奋地走了过来。
&esp;&esp;安慧略作迟疑,但还是从抽屉里拿出素描本,递给了他。接过本子,王乐有些紧张地前后翻看了几遍,手指有些颤抖,过了好一阵才说:“好,我相信你一次。”
&esp;&esp;“这是不是表示,我们不会为这事儿再吵了?”安慧站了起来。
&esp;&esp;“过去的,我也不想提了。”王乐点点头,将素描本揣进兜里,讨好似的拍了几下安慧的肩膀,温柔说道:“慧儿,其实那天我不是有意的。这样,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帮你烧水洗漱。”这才走出了房间。
&esp;&esp;安慧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拿出一本书轻轻翻动。书的夹页里,露出一幅略有残损的素描,线条干净有力,正是他们为祭奠总理,安慧拉着小提琴、建军朗诵诗的那张画。
&esp;&esp;画这幅素描的人此刻重新鼓起勇气,在母亲的资助下,重新竖起了“京味儿饺子摊”的招牌。第二天,高建国和阿雄正在摆放桌椅板凳,岳芳英在木屋内清点新买的厨具。
&esp;&esp;华仔专门过来提醒:“英姨,建国,你们怎么不听我的劝?14k‘胜’字堂那些人心狠手辣,不好对付。你们赶紧收摊,回家避风头吧。”
&esp;&esp;高建国认真道:“他们敢再来,我报警!”
&esp;&esp;华仔苦笑道:“这群人就是有警察做靠山,他们收的保护费都是和警察分成的。”
&esp;&esp;“香港警察都是这样的吗?”岳芳英走了出来。
&esp;&esp;没等华仔回答,阿雄一下躲到了高建国身后,指着街口,用颤抖的声音说:“建国哥,又、又来了!”
&esp;&esp;果然,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带着二十多个人乌云一般涌了过来,将饺子摊团团围住。壮汉脸上有一道闪电状的疤痕从左边眉角直达嘴角,看起来狰狞恐怖,阿雄吓得腿直哆嗦,高建国喊了声:“别怕!”拎起一条凳子与华仔、阿雄三个人背靠背站好。
&esp;&esp;岳芳英冷眼看着壮汉问道:“你就是彪哥?”疤面壮汉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esp;&esp;高建国盯着彪哥的双眼,正色道:“你想怎样?”
&esp;&esp;“到了我的地方,不按我的规矩,你是第一个——”彪哥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整条街十分安静,咳嗽声分外清晰,仿佛穿透人心。彪哥刚刚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