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通州城主府内,两名侍女端着药碗从后厨往客院而去。
&esp;&esp;“这几日卫氏与裴氏的人日日都来看客院这位姑娘的情况,也不知她究竟什么来历?”
&esp;&esp;“听说是裴九公子的旧友。”
&esp;&esp;“唉,她这病也来得急,伤了心肺,前日里听闻差点没救过来。”
&esp;&esp;“她待九公子是真心的,听说连赶了半个月的路到了通州,却得了噩耗,身体疲极又气急攻心,可怜的。”
&esp;&esp;二人这般讨论了一小会儿,见到客院戍守着的婆子,便低首闭了嘴,将药碗递了过去。
&esp;&esp;那婆子得了药不敢怠慢,当即往屋内送去。
&esp;&esp;这几日,阿笙多是在睡着,但却睡不安稳,好几次守夜的婆子都被她半夜哭喊的声音惊醒,赶紧进屋里将人唤醒,但她很快又因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esp;&esp;周而反复,城主府为照顾阿笙,守夜的婆子都用上了三名。
&esp;&esp;待阿笙再次清醒过来,又过了半月有余,她缓缓睁眼,看到的是陌生的环境,一名不认识的侍女在一旁候着。
&esp;&esp;满屋子的药味让她微微蹙眉。
&esp;&esp;见她睁眼,那侍女又惊又喜,赶紧外出告诉守着的婆子。
&esp;&esp;未久便见傅荣华赶到了床前。
&esp;&esp;“舅母。”
&esp;&esp;阿笙开口才思觉自己嗓音这般沙哑。
&esp;&esp;“我在。”傅荣华当即上前,摸了摸阿笙的额头,又让人去取水来。
&esp;&esp;这几日阿笙的情况傅荣华看在眼里,如今看着人醒了,不由眼眶有些湿润。
&esp;&esp;这孩子自小便遇到那么多事,如今又成了这样。
&esp;&esp;傅荣华不由想起了那日老夫人与她讲的话,笙笙这年纪便遇上裴家老九那般惊世绝艳的人,此后怕是难觅良人。
&esp;&esp;而生人尚可撩开手来,裴钰死在最好的年华,这人怕是要在阿笙心里住一辈子。
&esp;&esp;世族女子的婚姻背后多有别的考量,本就容不得多少真心,再背负一个在心里,此后的日子该何其苦。
&esp;&esp;阿笙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傅荣华赶紧将人扶着。
&esp;&esp;她有些浑噩,不知到底怎么了。
&esp;&esp;“我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阿笙话未说完,记忆却疯狂涌出,那满城的素缟和吊高的天光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一时眸光振动,面色苍白。
&esp;&esp;傅荣华尚未将人扶稳,却见她当即哇了一口血出来,吓得傅荣华赶紧让叫大夫。
&esp;&esp;裴氏将两名族医留在了城主府,那大夫被侍女催得脚下生风,赶到时还在气喘吁吁。
&esp;&esp;傅荣华赶紧让开,让大夫诊治。
&esp;&esp;大夫细细看过后,对傅荣华道:“莫要忧虑,这口血吐出来是好的,她本忧思淤积,这口气一直堵着,现下通畅了许多。”
&esp;&esp;说完,又开了新的方子,让侍女去抓药。
&esp;&esp;傅荣华赶紧拿着锦帕给阿笙擦了擦唇瓣的血迹,又让侍女拿来清水给她漱口。
&esp;&esp;她看着阿笙,这不过月余,人已经瘦得不成形,老太太看到不知道该怎么心疼。
&esp;&esp;“阿笙,你可得好好养,莫要让祖母再为你忧心了。”
&esp;&esp;听得傅荣华这话,阿笙勉强牵了牵嘴唇。
&esp;&esp;而在阿笙修养的这一个月里,裴钰的死讯很快传到了帝京。
&esp;&esp;世家子弟、文人墨客无不悲痛,裴氏本府灵堂外,上千名文士聚集祭拜,亦如通州,不少人家府门上为裴钰自挂丧布,半城素服,少见华钗。
&esp;&esp;轩帝亲自前往裴府慰问。
&esp;&esp;裴老夫人忧思过度,未能见客,久游山水的裴五爷返回本府坐镇。
&esp;&esp;裴五爷当着前往祭奠的诸多世家之人的面,对皇帝躬身见礼之后,严词道,裴氏感恩太祖当年恩赐,亦不敢有辱恩赐。
&esp;&esp;家主盛名无二,自他去后,裴氏自问无人能承袭礼教无双之名,现经各长老商议,裴氏决定将此名归还。
&esp;&esp;轩帝大喜过望,只觉是天亦助他,兜兜转转终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