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美人尚在里面。”
&esp;&esp;辛栾躬身见礼,而后对合德道:“请殿下稍侯片刻。”
&esp;&esp;合德点了点头,便站在殿外候着。
&esp;&esp;长庭清净,合德背脊笔直,低眉敛目地候着。殿内偶尔传来嬉笑声,她亦不抬眉目。
&esp;&esp;近日皇帝新得了几位美人,正是受宠的时候,听闻就连皇后那都已经许久未去过了。
&esp;&esp;日头渐渐西斜,合德便是这般硬生生在殿外站了许久,身上微微浸出了汗,也不曾失仪半分。
&esp;&esp;她看着这时辰,微微叹了口气,对辛栾道:“今日时候过晚了,恐赶不及出宫,还望辛内官告知父王一声,明日一早我再来复命。”
&esp;&esp;辛栾连忙躬身称是,而后恭送走了合德。
&esp;&esp;看着合德离去的背影,辛栾不由叹了口气。
&esp;&esp;皇帝膝下子嗣单薄,嫡长子虽是现皇后所生,却才能不显,至今没能得个封位,东宫之位空落。
&esp;&esp;如今后宫主子越发多了,皇后又是不争的性子,将来若太子之位落在了别的皇子头上,大公主的处境怕是会难了。
&esp;&esp;次日一早,合德如约而来。
&esp;&esp;此时小朝会刚过,一众朝臣从皇极殿出来与合德打了个照面,相互见礼后合德方入殿。
&esp;&esp;轩帝虽然对侯府的这个结果不甚满意。
&esp;&esp;但今日言议阁的几名言官说得对,宁安侯府还有个魏徵在安南关,如今轩帝为镇南军中无人可为自己所用而发愁,这魏徵不就是现成的人选么。
&esp;&esp;这流放之罪倒是可以故作是天家恩典,若能借此笼络魏徵,借他之手从卫家手里拿下镇南军,岂不是一举两得。
&esp;&esp;合德闻此并未置评,那魏徵到底品性如何鲜少有人知晓,能否有用,不可这般早下定论。
&esp;&esp;“最近倒是少闻卫琏的消息。”
&esp;&esp;轩帝凝着轻蔑的笑,以指轻敲御台,道:“孤缩减了他镇南军的开支,如今当是在想办法吧。”
&esp;&esp;二十万大军一年的开销不少,卫家都是武将出身,即便变卖家中田宅,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esp;&esp;皇帝这是在逼卫琏向自己低头,拱手将镇南军交上。
&esp;&esp;通州一行没能算计得逞,但轩帝对镇南军是势在必得。
&esp;&esp;合德虽然并不赞同轩帝对卫家逼迫过甚,但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前朝之事,她干预不了多少。
&esp;&esp;念及此,合德敛了敛眉目。
&esp;&esp;“父王,儿臣去拜访了裴五爷后,得了话,五爷表示至少他这一门没有离开央国的打算。”
&esp;&esp;说起裴氏这分家之事,轩帝便头痛。
&esp;&esp;“儿臣打算在骊山行宫宴请裴氏等世族之人。”
&esp;&esp;合德端了端轩帝的神情,而后继续道:“宁安侯府一案阵势太大,我怕恐吓过甚,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向众世家表明天家的态度,忠诚之人必厚待之。”
&esp;&esp;轩帝闻此却并未立即给答复,他神色微眯,端倪着自己的这个女儿。
&esp;&esp;纤腰玉立,端静淑仪,与先皇后十分相似,本是年华正盛的时候,却成日里因朝中之事奔波。
&esp;&esp;“德儿这些年受累了。”
&esp;&esp;合德微微一愣,而后躬身应道,“能为父王分忧是儿臣之幸。”
&esp;&esp;“行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吧。”
&esp;&esp;末了,轩帝道了一句,“平日里还是要与世家女娘们多走动走动。”
&esp;&esp;合德听闻此话,端着温和的笑,低低地应下。
&esp;&esp;刚出皇极殿,便见一美艳女子,刻意地扶着腰身,挺着自己不甚显眼的孕肚走来。
&esp;&esp;“公主殿下金安,妾身身子不便,便不与您行礼了。”
&esp;&esp;合德唇边勾着温和的笑意,道:“赵美人不必多礼。”
&esp;&esp;那美人笑得张扬,就连驻足都未有,直接从合德身旁走过,进了内殿。
&esp;&esp;帝宫久未添新丁,轩帝对赵美人肚子里的皇嗣十分看重,就连皇后都派了宫中的嬷嬷去赵美人宫中亲自盯着,唯怕出现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