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也知道，魏徵此次进京便是冲着窦氏来的，即便我将硬话说在前头，他也未放弃我阿姊……”

&esp;&esp;阿笙不由想起了府内的那一团糟心的事，这口气便叹得更长了。

&esp;&esp;此时魏徵起势，她若泼冷水，别府未必会念她的好。

&esp;&esp;说到这，她扯了扯唇边的笑意。

&esp;&esp;“不过，薛老夫人还在帝京将养着，魏徵想必也会有所顾及。”

&esp;&esp;“而且，有魏徵在，若来日窦氏当真出了什么事，也能有条退路。”

&esp;&esp;“阿姊远嫁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esp;&esp;沈自轸见她也是颇为为难，微敛了眉目。

&esp;&esp;如今窦晨曦远嫁安南，窦远胜入仕，窦家二子难成大事。

&esp;&esp;若是窦家那偌大的家业交由阿笙担起来，那么她这赘婿便是招定了。

&esp;&esp;见她忽然不说话了，沈自轸微微叹了口气，放缓了声色。

&esp;&esp;“安南那边我会让人看着，倒也不至于让你阿姊孤立无援。”

&esp;&esp;闻此，阿笙笑着点了点头。

&esp;&esp;此时，缓行的马车被人拦了下来。

&esp;&esp;来人是如意殿的内官。

&esp;&esp;“窦姑娘，贵妃娘娘有请。”

&esp;&esp;阿笙见沈自轸当即眉目清冷了三分，遂低声道：“无碍，辛黎不会害我。”

&esp;&esp;听闻她这话，沈自轸放缓了神色，“我在宫门处等你。”

&esp;&esp;阿笙点了点头，遂下车驾与那内官往如意殿而去。

&esp;&esp;待阿笙下了车马，沈自轸不由往后靠了靠，他神色微垂，目光在若有若无的帝宫灯火下变得深邃难明。

&esp;&esp;一个在南的封疆大吏……

&esp;&esp;念及此，他不由勾了勾唇。

&esp;&esp;夏利川的江东大营有裴氏族兵看着，西边的郭定坤手中兵力不足，亦无多余钱财，不成气候，而北边有北胡族与陈国抗衡，唯有这安南关，与之较量的都是些喽啰。

&esp;&esp;魏徵要在安南关起势可谓占尽天时地利。

&esp;&esp;只这“人和”，却还要看窦氏的态度，毕竟行军要消耗钱财。

&esp;&esp;这才是沈自轸欲意从阿笙的话中听出来的东西。

&esp;&esp;既然阿笙无意多助魏徵，那这魏徵便可暂时放一放。

&esp;&esp;他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衣袖，动作和缓。

&esp;&esp;如意殿内，阿笙随着内官在侧殿候着。

&esp;&esp;辛黎本已经安寝，听闻窦氏姑娘被急召入宫，复才着人去询问。

&esp;&esp;良久，阿笙听得内官报，娘娘有请。

&esp;&esp;她低垂着头跟在内官身后，入正殿觐见。

&esp;&esp;高座之上，女子一袭华服就这般披在身上，她半支着头似乎还有些疲乏，就这么睨了阿笙一眼，便让内官都退下了。

&esp;&esp;待人走尽，辛黎指了指一旁的宽椅，阿笙遂不客气地坐了过去。

&esp;&esp;见她这副并不惧自己的模样，辛黎不由笑出了声。

&esp;&esp;自她入宫之后，就连那个曾经随意指点他人性命的兄长都对她变得恭敬起来，更莫说这一殿的奴才和后宫里的那些女子们。

&esp;&esp;辛黎抬眼看向阿笙，她的眼中没有卑颜屈膝的讨好，还是如从前那般澄亮。

&esp;&esp;她一向是个胆大的。

&esp;&esp;辛黎拢了拢身上的袍子，问道：

&esp;&esp;“你阿姊可出城了？”

&esp;&esp;面对辛黎，阿笙却未撒谎。

&esp;&esp;她既然没问皇极殿来的内官，而是直接问她，要的便不是同一个答案。

&esp;&esp;阿笙无意惹怒她。

&esp;&esp;“跟着装货的队伍已经离开了。”

&esp;&esp;若今日没有她这一番闹腾，城门卫那边也不会放松警戒。

&esp;&esp;如今不见人再来报，那么窦晨曦应当已经成功离开了。

&esp;&esp;辛黎见她坦诚相告，便也就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