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笙分府,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esp;&esp;两日之后,窦氏出殡,长孙扶灵,送灵的队伍占满了一条长街。
&esp;&esp;窦氏近日的闹剧引得城中之人皆出来观望,见得窦二姑娘与长孙同行,长媳亦随老仆在其列,倒看不出有不合。
&esp;&esp;此番送灵是要送去魏山,那是窦氏一族当年丧命之地,也是一族埋骨之地。
&esp;&esp;因族人皆死于此地,人数众多,而窦盛康年幼,不得势力,亦无钱财,无法将人悉数转移,便只能就地埋葬。
&esp;&esp;阿笙望着巍巍山岳,心中不免感叹。
&esp;&esp;当年有个少年便是在此处独自处理完一族的丧事,孤身返回尘世,今日,他带着一生的荣辱对错,又回到了这里。
&esp;&esp;这一次,再也不走了。
&esp;&esp;人的一生不会总是正确的,也不会总是荣光满地,即便今日窦氏这分崩离析的场景,阿笙亦是怪不得窦盛康。
&esp;&esp;他这一生比自己的难多了。
&esp;&esp;都是年少失去最亲之人,阿笙能明白他对于亲人的执着,但人心便不是你与我多少,我便回你多少的等价买卖。
&esp;&esp;治家如治国,没有利落的手腕,便是一滩浑水,任杂草滋生,不得清明。
&esp;&esp;待处理完魏山之事,刚回帝京傅荣华便催促着阿笙去商行做交接。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交接的,毕竟粮行在阿笙接手时是个什么情况,如今也是丝毫未变。
&esp;&esp;两府很快做完了交接。
&esp;&esp;窦二姑娘将大半家业让与长房,此事很快便传开了。
&esp;&esp;但这热闹城中的人还未看尽,便见窦氏别府之人陆陆续续搬出了宅子,全都搬去了城东的宅子。
&esp;&esp;窦氏分家之事当即传回了帝宫。
&esp;&esp;彼时,轩帝正在御案之前沉着神色。
&esp;&esp;他听完窦氏之事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esp;&esp;窦盛康的死带走的还有当年窦氏在外的恩情。
&esp;&esp;窦氏这一代青黄不接,窦盛康的人脉并未接全。
&esp;&esp;如今的窦氏不足以让他多费心神。
&esp;&esp;眼下令他心烦的还有别的事。
&esp;&esp;赵氏的封后典上,轩帝看得明白,绕是天家威仪也未能得来世族的迎合,如今朝堂之上,文武两侧都不如他所设想的得力。
&esp;&esp;甚至出现御令下达却迟迟未执行的情况。
&esp;&esp;轩帝每思其中原由,都惊恐不安。
&esp;&esp;“沈自轸人呢?”
&esp;&esp;此前派去沈府寻人的内官迟迟未见回来,辛栾垂首道,内官还未回来。
&esp;&esp;此时殿外,另有一人求见。
&esp;&esp;“圣上,言议阁黄大人求见。”
&esp;&esp;轩帝此时才想起还有个黄庭生,便将人宣了进来。
&esp;&esp;多日未见黄庭生,轩帝见他消瘦不少,双目内凹,已没了从前的神光。
&esp;&esp;黄庭生入内拜礼,而后直言。
&esp;&esp;“臣有一计,可解圣上之忧。”
&esp;&esp;此时殿外天光正好,吹得几缕凉风入内。
&esp;&esp;辛栾低垂着头,沉默地听着殿内之人的谏言,神色却凝在了那。
&esp;&esp;良久,轩帝挥退了黄庭生,着辛栾亲自相送。
&esp;&esp;辛栾作为帝宫内官首领,听政多年,从未置一言,但今日,他却开口多问了一句。
&esp;&esp;“黄大人,您此番谏言可曾想过黎民百姓?”
&esp;&esp;黄庭生缓停了脚步,他端起的笑意在消瘦如山峰的脸上显得几分瘆人。
&esp;&esp;“为臣者当为君分忧。”
&esp;&esp;此话说完,黄庭生拱了拱手,遂大步离开。
&esp;&esp;辛栾看着黄庭生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esp;&esp;自他被皇帝革职之后,听闻是受尽了人情冷落。
&esp;&esp;谏官一职本就不受朝臣待见,他欲往别处,多是投路无门。
&esp;&esp;他本欲求合德,但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