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笙至今见过不少好看的儿郎,大略分为两种,一种如清风苍竹,一种似花中桃夭,那些净澈如玉的儿郎中属裴钰皎如白月的美最胜,而那如花中青蛇的男子中便当属眼前这戏台之上的人最胜。
&esp;&esp;她回头扫了一眼主位之上,果不其然,自此人出现,辛黎的目光便一直随着他的身姿移动,倒是半分都未有转移。
&esp;&esp;阿笙收回了目光,不由勾起了嘴角,而后低首饮了一口香茗。
&esp;&esp;这么久了,辛黎这性子还是让人一掐一个准。
&esp;&esp;“二姑娘如何看这挽风公子?”
&esp;&esp;钱宛然转头便见阿笙直勾勾看了戏台半响,不知她所想,倒是以为她也与那些女娘一样,被这挽风公子勾了魂去。
&esp;&esp;阿笙听她这话,又扫了一眼台上,甚是随意地道了一句,“音色优越,姿态端然。”
&esp;&esp;这评的看似是人,实则是戏。
&esp;&esp;此时一旁贵女提了一句,“听闻窦二姑娘自小是在裴氏养大,当是见过更多玉质冰心的儿郎,岂会看上一个戏子,钱姐姐这话是问错人了。”
&esp;&esp;阿笙听闻这话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esp;&esp;“说起来,你们听说了么?”
&esp;&esp;此时一旁的一位贵女低声道:“前些时候,平南学考的事引得几位文史大家出面,都是从前与九公子相熟的,坊间便在传,会不会裴九公子根本没有死……”
&esp;&esp;这话说得小声,阿笙听闻神色一顿,但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esp;&esp;“当日通州百姓满城祭奠,岂能有假?”
&esp;&esp;“说得也是,不过我听闻江淮其实并未为九公子设灵。”
&esp;&esp;“此话当真?”
&esp;&esp;“这我也是听说的,江淮的消息总是真真假假,做不得准。”
&esp;&esp;“可别胡说,九公子过世之后,裴氏也分家了,他这么做又能图什么?”
&esp;&esp;此话一出,众人微微沉默了片刻。
&esp;&esp;“可我父亲说,江淮那边裴氏的地位却丝毫没有动摇,那可是江淮世族,他们眼里认的可不是什么钱财虚名,是要有实打实的东西才行,若是裴氏当真落寞了,又怎么可能依旧得他们的敬重。”
&esp;&esp;“再说回这平南学考,里面弯弯绕绕可多了,但是前些时日的那些动作之后,各家都收手了,帝京的也就罢了,能让江淮那边的也收手的,除了裴氏还有谁?”
&esp;&esp;“但即便是裴氏的人,也跟九公子扯不上关系吧。那几位大家就不能跟十二公子他们相熟么?”
&esp;&esp;被这话一反问,那名贵女倒也一时答不上来,却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sp;&esp;阿笙敛了敛眉目,她倒是明白为何这名贵女会想到裴钰的身上,纵使裴氏出了那许多优秀的儿郎,但若说到能站出来替清贫学子挡下世族利剑的,若是问她,她也会第一个想到那个礼教无双的裴九公子。
&esp;&esp;念及此,阿笙仍觉得惋惜,若非天家相逼,裴钰不会假死为家族寻得生机,从此无法以真实身份行走于天光之下。
&esp;&esp;央国的天家在她心中,欠下的实则是三条人命……
&esp;&esp;想到这里,阿笙眸光一沉,扫向了主位之上。此刻辛黎正低头与人吩咐着什么,她微微侧着头,目光却并未离开戏台之上。
&esp;&esp;未久,便见辛黎起身得众人见礼后,带着侍女离开了,与此同时,那戏台之上的人也默默退了幕。
&esp;&esp;阿笙收回了目光,顺手将面前的杯盏往前放了半寸,微荡的茶水之上偶有印出她半阙清冷的眉眼。
&esp;&esp;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带走的人
&esp;&esp;御街之上,一辆马车缓缓在宫门前驶停,帘幕轻挑,一名妇人探出头来,宫卫识得,那是贵妃娘娘母族的人,他再往里看,却看到一个男人亦坐在马车之上,正欲阻拦,却被侍卫长拦了下来,而后亲自放了行。
&esp;&esp;马车晃动着纱帘,让天光在车内留下了斑驳的光影,也印照在男人硬朗的面容之上。
&esp;&esp;此刻,辛启正的脸色沉如深渊幽冥。
&esp;&esp;清晨的帝宫尚能闻雀鸟啼鸣之声,一队宫人自如意宫外低首缓行而过,纵使听闻马车之声,却依旧不敢随意抬头窥望。
&esp;&esp;车马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