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他身上透着股挥之不散的病气，只是融入了一身松姿鹤骨，并不显得恹恹，反而为他镀上一层温润玉泽。

&esp;&esp;加之那轻声慢语的腔调，不急着争辩反驳，却正好流露出一丝隐忍意味。令人心生怜惜。

&esp;&esp;晓羡鱼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变了个态度：“人家记忆都没了，你少说两句。”

&esp;&esp;商宴：“……”

&esp;&esp;是错觉吗，他怎么感觉这倒霉鬼还有两副面孔？

&esp;&esp;“等等，你提醒我了。”

&esp;&esp;晓羡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凡间常说行善积德，想要转运便得多做好事，福报自然会来……”

&esp;&esp;她思来想去，既然不知如何渡霉运，倒不如反过来攒点功德，说不定二者此消彼长，任务就圆满完成了呢？

&esp;&esp;“你是想带他下山？”商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联想起自己的沉痛经历，他的怨气比鬼都重，“依本少爷看，这尊瘟神离人远一些便是在做好事了。”

&esp;&esp;关于这一点，商小公子最有发言权。晓羡鱼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esp;&esp;商宴面露不解：“那你还……”

&esp;&esp;“云山魂术，本是源自祖师悲悯之心。”晓羡鱼若有所思，“他不忍见凡人逝后仍不得安生，沉溺在执念苦海中难以解脱，因而开创魂道，以渡世间孤魂怨鬼。”

&esp;&esp;她道：“因此度化亡魂、了却执念，亦是在积攒功德。”

&esp;&esp;——倒霉鬼不好介入活人因果，那便介入死人的。

&esp;&esp;第3章 主人 “我归你所有。”

&esp;&esp;打发走了商公子，晓羡鱼便去寻师尊。

&esp;&esp;辞云真人闲来无事，正在后山灵池畔赏鱼。他瞅来瞅去，池中灵鱼条条肥美，但都比不上他小徒弟当年的风采——

&esp;&esp;圆乎得很，都快不能叫一“条”鱼，而是一“团”鱼了。

&esp;&esp;最初吞了灵丹化形时，也并不似如今这般亭亭玉立，而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娃娃，个头极小，他一只手掌便可托起。

&esp;&esp;小娃娃脑袋上顶着一片小荷叶，坐在他的掌心里，满脸好奇地抱着他一绺垂下来的霜白长发把玩。

&esp;&esp;辞云真人当初着实发愁，然而经年过去，再回想起这初见一幕，唇边倒不由得挂上了浅浅的弧度。

&esp;&esp;正忆着往昔，一抹亮眼的绯红身影兴冲冲闯入视野——他那小徒弟来了。

&esp;&esp;“师尊师尊，”晓羡鱼神采飞扬，“我想到了一个妙计——”

&esp;&esp;辞云真人老神在在地一挑眉：“怎么？”

&esp;&esp;晓羡鱼于是将想法如此这般一说。

&esp;&esp;辞云真人听完她的“妙计”，不由面露几分意外，打量着她：“你一颗书读不进去半句的小鱼脑袋，成天哪儿来那么多主意？”

&esp;&esp;晓羡鱼眨眨眼，一时没懂师尊这在夸她还是损她。

&esp;&esp;“这么说，你是想带着那倒……奚公子一道下山渡魂，积攒功德，抵消他身上那些报应。”辞云真人“唔”了声，“似乎也说得通。”

&esp;&esp;晓羡鱼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所谓“入死人因果”，指的便是全亡魂憾事，圆亡魂心愿——让倒霉鬼参与渡魂。

&esp;&esp;仙门有接取委托这一说，完成从凡间递上来的委托任务，便可获得对应的评分和奖励。

&esp;&esp;晓羡鱼打算一会儿就去弟子阁里，挑挑合适的委托。

&esp;&esp;辞云真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欣慰道：“为师就知道，你在修习渡魂一术上还是颇有灵性的，只是么……”

&esp;&esp;他话锋一转：“你这主意是为了渡魂琢磨出来的，还是为了顺势将那奚公子当个好使的苦力，借机偷懒赚取委托奖励呐？”

&esp;&esp;晓羡鱼：“……”

&esp;&esp;晓羡鱼目光纯洁而坚定：“我不是，我没有。”

&esp;&esp;辞云真人轻笑了声，没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物件，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esp;&esp;那是一条火灵玉砌成的吊坠，触之生温，舒适的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esp;&esp;这东西算不上顶顶珍贵，但最是贴心实用——那奚元倒霉鬼一只，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排场，现身如临三九严冬。这火灵玉可驱散鬼物阴寒之气，于她而言正是刚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