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死人，显然是偏执虚幻的妄念。

&esp;&esp;晓羡鱼摇摇头，撑开闻铃伞，欲收了她。

&esp;&esp;奚元提灯立在一旁，忽然随意地问了声：“你不怕入妄海么？”

&esp;&esp;女鬼身子抖了抖，似对“妄海”二字有所畏惧，却没有出声。

&esp;&esp;晓羡鱼动作一顿，不由想到——探魂过后，夙愿仍不得偿的女鬼会何去何从？

&esp;&esp;云山不会处置她，但执迷不悟的妄鬼都将被命数流放去妄海，永不超生，永无解脱。

&esp;&esp;那里可不是个好归宿。

&esp;&esp;天道厌弃，神佛遗忘，苦厄尽处犹苦厄。入者，永世困溺。

&esp;&esp;俗话说“人怕下地狱，鬼惧入妄海”，连记忆有缺的倒霉鬼都记得这个地方，可见此话不假。

&esp;&esp;晓羡鱼沉默下来，片刻，她合上伞：“好吧。”

&esp;&esp;女鬼蓦地抬眼看她：“……你愿意帮我？”

&esp;&esp;晓羡鱼只道：“不一定，我先看看。”

&esp;&esp;她盯着那尸身观察半晌，然后神情严肃地在储物袋里摸索半天，掏出一本《引魂诀》。

&esp;&esp;那本秘籍还很崭新，一丝皱痕也无，显然不常翻动。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临时抱佛脚，抱了一会，自觉行了，放下书开始招魂。

&esp;&esp;女鬼：“……”

&esp;&esp;欲言又止。

&esp;&esp;这云山渡魂师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靠谱，然而不知是不是运气好，竟还真让她招出来了。

&esp;&esp;晓羡鱼摊开手掌，尸身上析出萤火似的微弱光芒，缓慢凝聚于她掌心，宛如落下一粒碎星。

&esp;&esp;她凝神细细感受着。

&esp;&esp;残魂已腐，然而不知为何，竟仍存一线微渺的意识。

&esp;&esp;“你说得对，他的魂识并未彻底散尽。”晓羡鱼眸中闪过异色，“尚有一丝执念支撑着他没有魂飞魄散。”

&esp;&esp;女鬼脸上先是泛起喜色，而后细眉一蹙，喃喃道：“……一丝执念？”

&esp;&esp;晓羡鱼注视着指尖碎魂，它像渺渺的星火，将熄时风一过，又幽幽亮起。明明灭灭，不知何时才燃到尽头。

&esp;&esp;“魂因执念不散，便化鬼。”晓羡鱼轻声道，“他如今同你一样，成了鬼魂。只是魂魄太碎，既凝不成形、亦不得解脱，这种状态极为痛苦。”

&esp;&esp;就像活人的……

&esp;&esp;奚元与她想到了一处：“人彘。”

&esp;&esp;这类比太贴切……贴切到残忍。

&esp;&esp;女鬼猝然睁大眼睛，过分纤瘦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愈显惨然：“你说……什么？”

&esp;&esp;“不可能……这不可能！”她顷刻间声嘶如泣血，“怎么会这样？！”

&esp;&esp;晓羡鱼低头望着她，琥珀瞳沉静如水，眉间朱砂殷红，洇开一种微妙的悲悯之意。刹那一刻，竟如似神佛垂首。

&esp;&esp;“满足你，复活他——哪怕他会变得满身痛苦、不人不鬼。”

&esp;&esp;“或是化解他的执念，让他解脱入轮回。”

&esp;&esp;她问：“你选哪一个？”

&esp;&esp;女鬼倏然安静下来。

&esp;&esp;晓羡鱼并不着急得到答案，耐心地等待着。

&esp;&esp;这个抉择，实则是在试探此鬼值不值得渡——若她确实妄念难消，执着于私欲，那么入妄海是她必然的归途，渡魂师纵使心有不忍，也不该再插手了。

&esp;&esp;夜宛如凝固，冷月孤高地冻在云边，万籁俱寂。

&esp;&esp;过了许久，女鬼缓缓合上眼睛：“好。”

&esp;&esp;她没说选了前者还是后者，但晓羡鱼已知道她的答案了。

&esp;&esp;她要让赵公子解脱。

&esp;&esp;晓羡鱼松了一口气：“如今唯一之法，就是找到他执愿所在，进而化解。我需要你的帮助。”

&esp;&esp;女鬼垂着头：“我该怎么做？”

&esp;&esp;晓羡鱼蹲下身子，牵起她的手腕，“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云秀。”

&esp;&esp;“好，云秀。”晓羡鱼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柔，有些催人入梦，“你是何时跟在赵公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