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猎物”。

&esp;&esp;她被当成了诱饵。

&esp;&esp;

&esp;&esp;最后一缕轻烟袅袅融入夜色，共梦香彻底燃尽。

&esp;&esp;幻境消散，周遭变回了荒芜的杏花村。分明是回到现实，却令人感到恍惚。

&esp;&esp;过往明晰，晓羡鱼心中疑团得到解答。

&esp;&esp;此前闻铃伞照不出女鬼，是因为法器受到主人修为影响，闻铃伞在辞云真人手里可令妖邪无所遁形，在她手中，便只照得出作祟的鬼魂了。

&esp;&esp;这委托从一开始就是个局，“赵锦宁”身体有异是装的，女鬼并未“作祟”，再加上魇息干扰，法器便失效了。

&esp;&esp;赵公子和云秀的故事更是令人叹息，晓羡鱼忍不住思考起是否真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esp;&esp;遗憾的是，这就好似将烧成灰烬、化在风中的纸张重新拼凑复原一般，是不可能实现的妄谈。

&esp;&esp;世事向来很难如愿，这道理人人都懂。只是云秀这一生，从活着到死后，似乎都太苦了些。

&esp;&esp;云秀望着安静不语的晓羡鱼，急切问道：“仙长可找到了他那丝执念为何？”

&esp;&esp;夺舍者已惨死，赵公子的魂魄仍未解脱，说明他的执念并不在复仇上。

&esp;&esp;他那一丝微弱却久不消弭的牵绊，究竟是什么呢？

&esp;&esp;“找到了，”晓羡鱼开口，“是来世。”

&esp;&esp;“……来世？”云秀神色迷茫，“可是……”

&esp;&esp;既求轮回，怎么还会困苦徘徊不肯散去？

&esp;&esp;晓羡鱼轻声道：“云秀，是你的来世。”

&esp;&esp;云秀一怔。

&esp;&esp;“他见你第一面时，就已经告诉你了。”晓羡鱼道，“他希望云秀姑娘入轮回，去来世。”

&esp;&esp;——我知道有个仙门叫云山，那里的仙人会为亡魂化执念、了夙愿，是个很好的去处。姑娘，你去那里吧，请仙人渡你轮回往生。

&esp;&esp;——下一世，定能锦衣玉食，富贵平安。

&esp;&esp;幻境里的这一幕发生时，躺在晓羡鱼掌心的魂识开始炙热发烫。

&esp;&esp;晓羡鱼垂下眼：“云秀，正如你选择了让他解脱，他也一直希望你解脱。”

&esp;&esp;云秀闻言，缓缓低下头，很久没有出声。

&esp;&esp;她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esp;&esp;云山弟子在修习魂术时，总会冒出些千奇百怪的念头，比如，鬼魂会不会流下眼泪？

&esp;&esp;这个问题教习先生从未提及，若是在以前有人问起，晓羡鱼多半答不上来。

&esp;&esp;但今天她知道了。

&esp;&esp;会的。

&esp;&esp;那泪一滴一滴，无声砸落，比血还要凄红。

&esp;&esp;

&esp;&esp;天蒙蒙亮时，晓羡鱼返回赵家庄。

&esp;&esp;在回忆里已看过井里有什么，她便不亲自去瞧了，恐有埋伏，留给仙盟的人调查便好。

&esp;&esp;两只鬼都被她装进了闻铃伞里——云秀说，她想要带着赵公子买的香烛一起离开。

&esp;&esp;晓羡鱼答应了。

&esp;&esp;人行于世，本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讲究的是无牵无挂、干净洒脱。

&esp;&esp;鬼却没那么通透了。

&esp;&esp;——若是想得开，若是放得下，人也不会变作鬼了。

&esp;&esp;遥遥地，晓羡鱼便瞧见那赵老爷被下人搀扶着，杵在庄门口，看着就是守了一整夜。

&esp;&esp;晓羡鱼垂下眼，指尖轻轻敲打着闻铃伞的玉柄，心想：“该怎么说呢？”

&esp;&esp;该如何让他接受，他的孩子早已死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与他同个屋檐下相处的，其实是一个披着血亲皮囊的怪物。

&esp;&esp;“仙长可算回来了——”

&esp;&esp;赵老爷甩开左右，急匆匆小跑过来，却见晓羡鱼独自归来。他困惑地睁大了一双沧桑老眼，左右寻找着：“……锦宁呢？”

&esp;&esp;第13章 微玄 他生来无名，只有天赐的仙号。……

&esp;&esp;晓羡鱼将来龙去脉挑挑拣拣，忽略掉不能说的，剩下的如实告知了赵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