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惊色，“你是说那瘟神？！”

&esp;&esp;先前匆匆忙忙会面，直到这一瞬间他才猛然想起来，晓羡鱼是为什么下山的。

&esp;&esp;商宴连退五大步，谨慎地打量着晓羡鱼。

&esp;&esp;看来，倒霉鬼依旧是浮在商小公子心头的一抹阴云。

&esp;&esp;“他眼下不在这，”晓羡鱼一摊手，“方才我们被一只女鬼分散了。”

&esp;&esp;商宴一愣：“女鬼？这里的山神原来是只女鬼？”

&esp;&esp;“我想她应该并非此地山神。”

&esp;&esp;晓羡鱼“唔”了一声，眸光轻转，悄无声息地落到阿音身上。

&esp;&esp;阿音感受到她的端详，微微一怔，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esp;&esp;沉默的相视间，小姑娘大概是猜测到了什么，面容渐渐煞白。

&esp;&esp;“那是一只无头女鬼，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她要我帮忙找她的头颅。”晓羡鱼轻声开口，“阿音，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esp;&esp;阿音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

&esp;&esp;“没有头？若不是山神，那便是它手下的小鬼了。”商宴分析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等等，为何她会有头绪？”

&esp;&esp;未等晓羡鱼开口，那怯懦的小姑娘便率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esp;&esp;“因为她是我的姐姐，一个爹爹、一个阿娘的亲姐姐。”阿音闭了闭眼，声音微微颤抖，“我很爱她。”

&esp;&esp;她的话音里充斥着浓浓的哀伤。

&esp;&esp;商宴想起晓羡鱼说女鬼身上也穿着祭神服，当下便猜到几分：“你的姐姐，她是祭品？”

&esp;&esp;阿音点了点头，泪从眼角滚落，“两年前的祭神典，阿姐……死了。她的头被族长砍下来，为了筹备沐恩宴。”

&esp;&esp;当时尚年幼的小姑娘，亲眼目睹了这残忍的一幕。

&esp;&esp;商宴忍不住蹙眉：“畜牲。”

&esp;&esp;阿音擦擦泪水，接着说道：“那天夜里，我从祭坛上偷走她的头，跑到山上埋了起来……”

&esp;&esp;那是一个清寒料峭的初春夜，刚下过一场小雨。

&esp;&esp;小姑娘怀里紧紧抱着血淋淋的头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泥泞，来到白骨堆叠的乱坟坡。

&esp;&esp;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埋葬惨死姐姐的头颅。

&esp;&esp;说到这里，阿音打了个寒战，声音里带上了深深的恐惧。

&esp;&esp;她当时抱着死人的头颅，独自行走在深山老林中都忘记了要害怕。

&esp;&esp;却在小心翼翼将阿姐捧起来、想再看她最后一眼时，背后猛地泛起了一阵寒意。

&esp;&esp;那颗头颅死不瞑目，一双漂亮的杏眼就那样圆睁着，眼珠灰蒙蒙一片。

&esp;&esp;祭神典开始前，祭品要经过梳妆，以最美好的模样悦神。

&esp;&esp;阿姐的面容苍白冰冷，涂着口脂的唇却微微弯着，嫣红、僵硬、渗人。

&esp;&esp;也无比温柔。

&esp;&esp;阿音忽然间感到毛骨悚然。

&esp;&esp;——那笑不是一开始便有的，在阿音偷走头颅之时，阿姐脸上分明还没有笑容。

&esp;&esp;那唇畔的弧度，是不知何时悄悄扬起的。

&esp;&esp;夜色深沉，阿姐就这么含着笑意，凝视着她。

&esp;&esp;第27章 心茧 一阵特别的肉香。

&esp;&esp;山洞中空气寒浊又湿黏， 小姑娘的话音飘散开，仿佛也沁上了丝丝阴森意味。

&esp;&esp;商宴听完，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几息后反应过来这动作有点丢面，连忙打住， 觑着在场两人。

&esp;&esp;好在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esp;&esp;阿音陷在噩梦般的回忆里， 神色间犹带后怕；晓羡鱼则倚在石壁上， 眼皮半垂着， 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场面寂静得有些磨人，商宴主动开了口，“摆放在祭坛的头颅不见了，这么古怪的事，村子里的人发现后是何反应？”

&esp;&esp;阿音愣了愣，好半晌， 她才茫然地摇摇头， 磕巴道：“奇怪……我、我不记得了。”

&esp;&esp;商宴蹙了一下眉——不记得了？

&esp;&esp;沐泽宴前偷盗祭品，等于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