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走了？百里初行怎么办？”

&esp;&esp;“他没大碍， 只是会昏迷上个七天七夜而已。”曲流铃顿了顿，随意道：“你若看他不顺眼， 杀了也行——我这炼蛊林是个抛尸埋尸的好地。”

&esp;&esp;晓羡鱼：“……”

&esp;&esp;谢谢， 但不必了。

&esp;&esp;她想起什么， 叫住曲流铃：“我还有一事想向姑娘打听。”

&esp;&esp;曲流铃挑了挑眉。

&esp;&esp;“血靥花， ”晓羡鱼直言问道， “如今真的只剩圣教里才有么？”

&esp;&esp;“你也想寻血靥花？”曲流铃古怪地睨着她， “怎么， 你也中情蛊了？”

&esp;&esp;晓羡鱼：“……那倒没有。”

&esp;&esp;曲流铃懒懒收回目光， “也是，谁人不想寻宝呢——那毕竟是个稀罕物，如今也就圣教总坛里还有几罐血靥花种了。”

&esp;&esp;晓羡鱼微愣了愣。

&esp;&esp;几罐种子？

&esp;&esp;仅此而已？

&esp;&esp;那么她在魇眼中看见的花海， 究竟是……

&esp;&esp;晓羡鱼不死心地又问：“偌大个巫川，真的没其它地方有了？”

&esp;&esp;曲流铃顿了一下，“巫川有个地方叫哀亡谷，据说里头生长着各种奇珍异草，但……”

&esp;&esp;“那里有去无回，你死了这条心吧。”

&esp;&esp;哀亡谷。光听名字就够吓人了。

&esp;&esp;但晓羡鱼最不缺的就是一身胆。她笑吟吟道：“不对吧。若真有去无回，那这长满奇珍异草的传言又是怎么来的？”

&esp;&esp;若传言为真，说明曾有人进去看过，还活着回来了，才有了这句话。

&esp;&esp;曲流铃一噎。

&esp;&esp;她虽生在巫川、长在巫川，但其实也不是特别了解这些。晓羡鱼这么一问，仿佛在质疑她似的，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esp;&esp;曲流铃原本耐心告罄不愿多说，这会儿倒主动停下脚步，顺着对方的话琢磨起来。

&esp;&esp;“……那里也不是一开始就有去无回的。”她努力回想着，“曾经巫川有一脉占卜术士，就生活在哀亡谷中，相传他们能沟通天地山水，神妙得很。许多人想去拜访，但有人有缘、有人无缘。他们只见有缘之人，为来客占卜……”

&esp;&esp;晓羡鱼心中一动，突然联想到什么：“他们都如何为来客占卜？”

&esp;&esp;“……详细的没人知道。”曲流铃道，“左右是用些族中圣物一类的，落到现今大概都是稀世的宝贝了。”

&esp;&esp;晓羡鱼垂下眼睛，隔着袖子摸了摸腕间的物什。

&esp;&esp;“后来呢？”她下意识有些在意，忍不住追问。

&esp;&esp;曲流铃：“后来他们突然间销声匿迹，没了踪影，哀亡谷也传出许多不知真假的诡怪传言……有人说是他们做了什么错事，触怒蛊神，所以一夜之间消亡了。”

&esp;&esp;“总而言之，那哀亡谷如今确实成了个有去无回的死山。”

&esp;&esp;

&esp;&esp;曲流铃走后，晓羡鱼怔在原地，神思有些恍惚。

&esp;&esp;“怪了。”她垂下眼，轻轻呢喃，“不知为何，我有些在意她说的话。”

&esp;&esp;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个不省人事的百里初行。奚元现出身形，温声问：“小仙姑从前来过巫川？”

&esp;&esp;晓羡鱼摇摇头，顿了下，眼里涌现出困惑，“……我不记得了。”

&esp;&esp;她的记忆一向有些古怪。

&esp;&esp;起初被辞云真人捡回山时，她确实什么都不记得，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妖精。

&esp;&esp;欢天喜地地得了名字，拜了师尊，有了云山的家人，旁的并没想过，也不曾怀疑过自己是谁。

&esp;&esp;直到渐渐长大。

&esp;&esp;伴随着她懂事，脑海中也开始多出旁人的记忆。起初她很困惑，后来慢慢明白那些记忆并非来自旁人，而是曾经的自己。

&esp;&esp;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大梦一场，恍如隔世，诸般沉寂的心绪也翻浮而出。

&esp;&esp;仿佛身体先醒来，灵魂却迟到了许多年。

&esp;&esp;晓羡鱼上辈子过得必不能算开心，她风光过、快意过，但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