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拂雪的手又落下,探向晓羡鱼的脸,剔透不见血色的指尖抚过她眼尾血痕。
&esp;&esp;不同于往日冰冷触觉,那手堪称灼烫。晓羡鱼微一激灵, 颤了颤眼睫瞥去, 捕捉到他指尖上透出了烧红一般的诡色。
&esp;&esp;那模样……
&esp;&esp;曾经在霜天台桃花林中,她也见过奚元这般情状。当时他解释是因为天道威压的缘故。
&esp;&esp;他还半真半假地说, 唯有靠近她时才能稍稍纾解。
&esp;&esp;眼下看起来, 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esp;&esp;不仅如此, 似乎还全然相反——那薄而苍白的手背皮肤下筋络清晰, 似有火种蛰伏, 一嗅到她的气息便寸寸焚起, 淡青的血管都变作猩红。
&esp;&esp;可奚元仿佛对此无知无觉, 眉头也不蹙一下, 只是温和地瞧着晓羡鱼。
&esp;&esp;她方才受到雪沫腐蚀,原本素净的面容此刻深深浅浅的伤痕交错,十分触目惊心。
&esp;&esp;奚元眉目低垂, 似乎叹了声,嗓音清冽若冰雪:“怪我。这杀阵本是冲我来的。”
&esp;&esp;冲他来的……
&esp;&esp;这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未待晓羡鱼细想,忽有一声剑鸣铮然响起,回荡山谷——
&esp;&esp;不孤剑出鞘了。
&esp;&esp;与此同时,一道凛冽无双的剑气破开风雪,自后方迅疾逼来!
&esp;&esp;奚元眼也未抬,腕间锁链却当啷轻响两声,兀地腾出莽莽黑雾。
&esp;&esp;剑气轰然撞上黑雾,顷刻间两相消融。
&esp;&esp;竟是旗鼓相当。
&esp;&esp;这一幕落入晓羡鱼眼中,她微微一惊,猛地意识到——连沈疏意都不惧,奚元隐瞒她的远不止凶灵真身这一件事。
&esp;&esp;能如此轻松地挡住霜天台首席一剑,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
&esp;&esp;她其实早有察觉,倒霉鬼不大简单——毕竟他实在神秘,来历和身份皆成谜,记忆缺失却见多识广,不管遇到什么都从容不惊。
&esp;&esp;纵然曾在数个瞬间心生疑虑,但她万万没想过……又或许,是她从不愿意深想。
&esp;&esp;许是因为他每每低眉不语时,那般皎洁冷寂的模样,总是无端令她心头触动,仿佛望着一位素未谋面的故人。
&esp;&esp;晓羡鱼执着于寻找奚元生前身份,其实并不全然为了渡魂任务,也存了半分私心。
&esp;&esp;她想要了解他。
&esp;&esp;可没成想——
&esp;&esp;他温驯,却是罪孽压身的凶灵;他病弱,却有深不可测的实力。
&esp;&esp;那他究竟是谁?
&esp;&esp;……
&esp;&esp;凛凛气劲卷起融骨飞雪,沈疏意手持不孤剑,很快挥出第二剑。
&esp;&esp;这一剑依旧来势汹汹,但不似方才杀意横生,而只为逼退奚元。
&esp;&esp;与此同时,沈疏意身形一晃,鬼魅似的掠至晓羡鱼身后。
&esp;&esp;“愣着做什么?”沈疏意的声音冷幽幽落下,“还没看出你的宝贝跟宠是什么东西吗。”
&esp;&esp;晓羡鱼:“……”
&esp;&esp;这人方才神游天外叫喊不动,现在倒来阴阳怪气!
&esp;&esp;剑气斩断了缠在她与奚元间的黑雾,沈疏意抓起她向后疾退。
&esp;&esp;风猎猎呼啸擦过耳畔,刹那间,晓羡鱼竟瞥见奚元不躲不防,只是伸出手虚虚一拢——
&esp;&esp;却只有几丝细长的发尾从指尖飞快流走了。
&esp;&esp;那手空落落地悬了半息,终收了回去。奚元恹恹地搭下眼帘,掩唇低咳起来。
&esp;&esp;殷红的血渗出指间,滴答砸落。
&esp;&esp;他居然生生接下了这一剑。
&esp;&esp;沈疏意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低头扫了眼晓羡鱼,旋即想到什么,冷然轻嗤了声。
&esp;&esp;——这凶灵还真是惯会惺惺作态,博取同情。
&esp;&esp;沈疏意带着晓羡鱼飘然落定,将闻铃伞往她手里一塞。
&esp;&esp;而后他周身气机翻涌,百川入海一般尽数汇向手中神兵,俨然是要继续出手。
&esp;&esp;他的第三剑,必是奔着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