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青岩偷瞧一眼神色冷峻的欧阳烨,回头劝道:
&esp;&esp;“兴许丁字班的师弟师妹们,是在书舍里温习功课呢!毕竟从书舍走到这里,可有好一段距离。”
&esp;&esp;内涵他们太懒,几步路的距离都不愿意走。
&esp;&esp;“青岩师姐真是好心,那祝澜一家欺负你,你还帮她说话。”
&esp;&esp;“同样是姓祝的,青岩师姐多优秀,那个祝澜简直,唉。”
&esp;&esp;欧阳烨微微蹙眉,提步就向丁字班走去,步伐透着几分怒气。
&esp;&esp;夫子不在,便连学室都不来了,眼中可还有半点规矩!?
&esp;&esp;全部罚抄三十——
&esp;&esp;欧阳烨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esp;&esp;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接着慢慢上挑。
&esp;&esp;丁字班学室之内,正传来激情洋溢的……讲课声?
&esp;&esp;欧阳烨又走近了两步,确定自己不是幻听,那学室中的确有人在讲课,还是《论语》中相当难理解的一篇。
&esp;&esp;讲课的声音是个女娃,欧阳烨从学室后窗的缝隙中瞧过去,微微一怔。
&esp;&esp;乔悠悠正拿着课本,站在讲台上给大家讲着某一篇的释义,语调高亢,还结合肢体语言,上蹿下跳,简直活力满满。
&esp;&esp;丁字班的学子们或坐或站,时而被乔悠悠逗得笑出声。
&esp;&esp;梁舟还翘着二郎腿,但目光却认真盯在课本上。
&esp;&esp;学室外边,身后还有学子在叽叽喳喳,欧阳烨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esp;&esp;乔悠悠的声音从学室中传出来,所有人都能听到。
&esp;&esp;“我这篇讲完啦,澜澜该你了!”
&esp;&esp;祝澜拿着课本走上讲台,与乔悠悠擦肩而过,两人还击了个掌。
&esp;&esp;祝澜捧着课本侃侃而谈,相比乔悠悠,又全然是另一种风格。
&esp;&esp;她语言风趣,再晦涩的内容也能三两句表述清楚,时而旁征博引。
&esp;&esp;站在台上的气度,哪里像个十来岁的孩童?
&esp;&esp;“我要讲的这篇是《论语·里仁第四》,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咱们湖南的安仁县,地名出处就是这里。”
&esp;&esp;“安仁县我知道,去年坐高铁还路过了呢!”乔悠悠兴奋道。
&esp;&esp;“你别打岔!祝教授的课从前可是全网收费直播,咱们现在免费蹭课,捡多大便宜呢!”
&esp;&esp;“就是就是!”
&esp;&esp;学室外,赵文鸢皱眉小声问:
&esp;&esp;“青岩师姐,她们说的那什么,高铁、直播……是什么东西啊?”
&esp;&esp;祝青岩也双眉紧锁,莫不是什么黑话?
&esp;&esp;项文远挤开别人,凑到了祝青岩身边道:“这你们都不懂?高铁高铁,一种铁呗!”
&esp;&esp;“那直播呢?”赵文鸢问。
&esp;&esp;项文远了脑壳,一拍大腿:
&esp;&esp;“又长又直的播种工具呗,肯定是拿高铁铸的!”
&esp;&esp;第10章 好好看看,好好学!
&esp;&esp;欧阳烨在窗边听着,两条眉毛一会儿皱起,一会儿上扬,忙得不行。
&esp;&esp;丁字班这群小子,竟然是在轮流上台,一人一个篇目,给其余人讲解?
&esp;&esp;“欧阳监院,咱们书院向来都是夫子讲课。他们一群丁字班的,愚蠢鲁钝,连《论语》都背不全,哪有什么理解?
&esp;&esp;互相讲课,岂不是越讲越歪,误人子弟?”
&esp;&esp;“就是,听他们问的问题,都不知是哪里学的歪理邪说!”
&esp;&esp;赵文鸢和薛眉壮着胆子,凑到欧阳烨身边煽风点火。
&esp;&esp;祝青岩站在二人身后没有说话,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esp;&esp;欧阳烨眸光微沉。
&esp;&esp;这些学生讲的内容虽不十分严谨,却思路流畅,鞭辟入里。听讲时随时提问,甚至有些问题的刁钻程度,连自己都要琢磨一下。
&esp;&esp;这叫愚蠢鲁钝?
&esp;&esp;这叫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