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

&esp;&esp;昭平县县衙，捕快班房。

&esp;&esp;“哈哈哈，老张前几天还到处吹，说儿子念书要念出名堂了。

&esp;&esp;说这次县试轻轻松松能拿个童生，将来做了大官，当我们的顶头上司呢！”

&esp;&esp;一个捕快拍着桌子，笑得弯了腰。

&esp;&esp;“就他一个吃死人饭的，养的儿子能有啥出息？

&esp;&esp;那句话咋说的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esp;&esp;“就是，谁能想到他儿子那天压根就没去贡院，跑到城西去看哥儿几个办案子呢？

&esp;&esp;当时我就往人群里扫了一眼，瞧见那小子眼熟，但没敢认。”

&esp;&esp;庄捕头道：“也算这小子有自知之明。有这工夫，不如跟他老爹学两招。

&esp;&esp;将来要是听话，懂得孝敬，咱给他赏口饭吃也不是不行。”

&esp;&esp;张仵作正好路过班房外。

&esp;&esp;听得这话，脸色顿时比那义庄里的死人还难看。

&esp;&esp;那小子……竟然压根就没去贡院考试！？

&esp;&esp;他怎么敢！

&esp;&esp;失望与愤怒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张仵作被气红了眼睛，拔腿就向家里跑去。

&esp;&esp;常云霄仍旧在那破旧的小房子里看书，仿佛外边的动静全都与他无关。

&esp;&esp;张仵作一脚踢开房门——

&esp;&esp;“兔崽子！我问你，县试那天你上哪儿去了？”

&esp;&esp;他暴怒的声音震耳欲聋，常云霄却面色如常，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

&esp;&esp;张仵作以为他是被吓傻了。

&esp;&esp;快步走到桌前，看见桌上摊着的书。

&esp;&esp;竟全是柜子里关于仵作的书籍，还有自己这么多年办案验尸总结的笔记。

&esp;&esp;常云霄从书下抽出一小沓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东西。

&esp;&esp;一些文字旁还配有简单的图案，像是他自己画上去的。

&esp;&esp;“这是给你笔记中做的一些补充，以后验尸可以作为参考。”

&esp;&esp;常云霄将黄纸递过去。

&esp;&esp;张仵作将信将疑地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凝重。

&esp;&esp;接着手指都微微颤抖，几乎将黄纸都抓皱了。

&esp;&esp;这些……这些是……

&esp;&esp;什么乱七八糟的！

&esp;&esp;他猛地一扬手臂，纸张散落在空中。

&esp;&esp;“老子送你去读书，结果你他娘的整天写这些破玩意儿？

&esp;&esp;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见过死人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esp;&esp;滚回去念书去！！！”

&esp;&esp;……

&esp;&esp;常云霄最后一脸无奈地被送回了书院。

&esp;&esp;科举入仕，哪有那么容易？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况且考取功名是一回事，有机会做官又是另一回事。

&esp;&esp;他对入仕没有兴趣，更无意用半生时间去博一个做官的机缘，只想把时间都用来钻研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当然，如果有机会实践，那就最好了。

&esp;&esp;古人在科技受限的情况下，仍能通过观察与经验总结得出许多尸体勘验的技巧，虽然其中有诸多谬误，但也不乏伟大的思考。

&esp;&esp;这些思考，流传后世的只是一小部分，常云霄正是着迷于此。

&esp;&esp;张仵作为了让常云霄好好念书，甚至特地给他办了“督学令”，不准擅自离校，除非有监院的批准。

&esp;&esp;他来到欧阳烨的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欧阳烨费心，好好管教一下常云霄。

&esp;&esp;常云霄没去参加县试的事情，欧阳烨自然知道。

&esp;&esp;他叹了口气，扶起张仵作道：

&esp;&esp;“人各有志，如果令郎实在无心科考，如此勉强……”

&esp;&esp;“有心，他有心！不勉强！”张仵作以为欧阳烨要拒绝，立马急得差点再次跪下去。

&esp;&esp;“监院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求您再给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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