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笑意莫名,“那首童谣已经放了出去,如今京城小童人人传唱,太子此时应该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esp;&esp;“不过童谣放出的时机会不会太早了些?当年那件事,毕竟还没有实证……”
&esp;&esp;“无妨,证据自然有人会去查。能查出来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到,对咱们也没有损失。”燕长文替梁妃斟满花茶,气定神闲地道。
&esp;&esp;“有人会去查?是何人?”梁妃问。
&esp;&esp;燕长文微微一笑,“母妃可还记得宫里那狸猫换太子的传言,最初是怎么说的么?”
&esp;&esp;梁妃点头,她自然记得。
&esp;&esp;传言一开始是因为二十年前兰妃寝殿的那场大火,导致太子身份成谜,却没有任何证据,因此也只是传言而已。
&esp;&esp;再后来,又提到兰妃将什么秘密藏在了江州龙场书院的万卷楼中,而其中就有关于太子身世的真相。
&esp;&esp;可谁也不知那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些传闻捕风捉影,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esp;&esp;“儿臣暗中调查了这么久,当年的兰妃娘娘与那龙场书院唯一的联系,便是曾经派贴身宫女褚秀宁去送过一次东西。
&esp;&esp;若真有所谓的‘秘密’藏于龙场书院,就应当是那个东西。”
&esp;&esp;“兰妃死后,褚秀宁便当了尚服局总管。”梁妃抿了一口花茶道,“可前些日子听说,她已经离宫了。”
&esp;&esp;“母妃可知她为何离宫?”燕长文笑得有几分神秘。
&esp;&esp;梁妃摇摇头。
&esp;&esp;“儿臣多方打听,褚秀宁离宫之前,曾在夜寐之时说梦话,道出了曾经替兰妃送去龙场书院的那个东西——那是一本书,叫做《诸子集注》。
&esp;&esp;不仅是褚秀宁,就连听到她梦话的几个宫女,全都已经被遣送出宫了。”
&esp;&esp;“好啊。”梁妃伸出手指轻轻在燕长文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嗔怪道:“后宫的事儿,现在比你母妃知道的都多,看来没少安插眼线呀?”
&esp;&esp;燕长文笑得仿佛一个憨厚的孩子,看了一眼梁妃身侧的慕容潋。
&esp;&esp;“儿臣殚精竭虑,还不是为咱们一家子考虑么。”
&esp;&esp;“不过……”梁妃收起笑容,思索片刻喃喃道:“兰妃好端端的,送一本书到江州做什么?”
&esp;&esp;燕长文表示正因如此,才说明那书必有不寻常之处。
&esp;&esp;“而且——您猜那书现在在何人手中?”燕长文微微挑眉,卖了个关子。
&esp;&esp;梁妃催他快说。
&esp;&esp;“便是今科状元,如今的翰林院修撰,祝澜。”
&esp;&esp;龙场书院当年的事情不难打听,祝澜年幼时曾在龙场书院的诗文比赛中拔得头筹,可以从万卷楼中任意挑选一本书。
&esp;&esp;燕长文也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她选中的竟然偏偏就是那本《诸子集注》!
&esp;&esp;祝澜当年能够拿到这本书,说明整个龙场书院上下都无人知晓此书的来历。而且当时祝澜才十二岁,祝家上下与京城都毫无瓜葛,祝澜更不可能跟太子身世的秘密扯上关系。
&esp;&esp;所以被她拿到那本书,除了巧合,还真没有别的解释。
&esp;&esp;“母妃方才不是问儿臣,会派何人去追查太子身世的线索么?
&esp;&esp;咱们的状元郎才智无双,与其儿臣费心思从她那里将书取回来,倒不如坐享其成来得省事。”
&esp;&esp;“她会听你的?”梁妃问。
&esp;&esp;燕长文轻笑,淡定道:“她自是会去查的——”
&esp;&esp;“而且如今寄希望于她身上的,可不止咱们一边。”
&esp;&esp;……
&esp;&esp;“母后,您是说……翰林院的那位祝修撰?”
&esp;&esp;空旷的凤仪殿中,燕修云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董皇后。
&esp;&esp;董皇后站在窗边,手持金柄剪刀,仍如往常一般淡定地修剪着花草。
&esp;&esp;“祈王在后宫安插的那些人,的确行事谨慎。”
&esp;&esp;董皇后的声音不徐不疾,如同在闲谈天气一般。
&esp;&esp;“只不过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可不是聋子瞎子。他们能查到的,本宫又怎会查不到?”
&esp;&esp;燕修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