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乔伊斯的面容同样倒映在水里，夜枫有点诧异，抬头看着乔伊斯，眼里带着询问。

&esp;&esp;“你是谁？”小夜枫问道。

&esp;&esp;乔伊斯在他的对面站着，说：“我是乔伊斯，你的爱人。”

&esp;&esp;小夜枫道：“我没有爱人，他们告诉我，我不会有爱人的。”

&esp;&esp;乔伊斯答道：“有，我是人类，像你母亲一样的人类。”

&esp;&esp;小夜枫答道：“人类也不会爱我。”

&esp;&esp;河水带着夕阳的辉煌往下游，犹如千千万万拥有金色背脊的鱼群在世界的巨大河流中涌贯。

&esp;&esp;“我和他们不一样。”小夜枫又自言自语道。

&esp;&esp;“每个人都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乔伊斯低声说：“相信我，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夜枫，到我身边来吧。我保证，永远不会离开你。”

&esp;&esp;小夜枫发了一会怔，继而有点迷茫，乔伊斯笑了笑，伸出手，小夜枫走进水里，朝着乔伊斯走来。

&esp;&esp;乔伊斯说：“我会带你去一个全新的世界。”

&esp;&esp;小夜枫说：“可是我想留在这里，和父亲在一起，他说，母亲是个坏人，她偷走了我们的东西。”

&esp;&esp;“不要过去。”卡兰纳的声音在河对岸响起：“你并非作为夜精灵而生，你的生命，注定与此处相悖。”

&esp;&esp;“不。”乔伊斯马上沉声道：“不要相信他！夜枫！”

&esp;&esp;小夜枫停下脚步，茫然回头看，河对岸出现了那一团雾气，雾气渐渐凝聚，现出卡兰纳的身形。

&esp;&esp;“你比我更清楚这一切，卡兰纳。”乔伊斯沉声道：“你离开了你的孩子，他同样遭遇了与夜枫一样的命运。”

&esp;&esp;“什么命运？”小夜枫站在河流中央，茫然道。

&esp;&esp;乔伊斯注视着河对面的卡兰纳，卡兰纳涉水走进河流。

&esp;&esp;在这个时候，乔伊斯并不惧怕他，因为这里是夜枫的记忆世界，卡兰纳能力再强，也无法在此处对乔伊斯动手。

&esp;&esp;“血统，身世，地位。”卡兰纳显得十分自若，丝毫不因身处未知的世界而有任何不安，他停下脚步，驻足于夜枫背后，躬身在河流的中央打了捧水，洗了个脸，答道：

&esp;&esp;“这是你们圣光之子一直以来强调的，就连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

&esp;&esp;“高贵的小神官。”卡兰纳随手一指乔伊斯与他面前的小夜枫：“你是否承认有人的灵魂生而高贵，有人生而卑贱？就像你的夜精灵爱人一样。”

&esp;&esp;“即使换成了你。”卡兰纳又道：“失去了你的血统与地位，你还剩下什么？圣光面前，灵魂无分贵贱，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的话语而已。”

&esp;&esp;“当然不。”乔伊斯微笑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理解。”

&esp;&esp;小夜枫又转头看着卡兰纳，在那一刻，仿佛有点动心，想离开乔伊斯，到卡兰纳身边去，乔伊斯却道：“看看你的手掌，夜枫。”

&esp;&esp;小夜枫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焕发出圣痕的光芒，随着乔伊斯的圣光之力，掌心的圣痕越来越亮。

&esp;&esp;乔伊斯又开口道：“地狱骑士，我想你或许从来没有真正地爱上过谁，不管是你的夜精灵爱侣，还是修的母亲。”

&esp;&esp;卡兰纳瞬间就变了脸色，抬头看着乔伊斯。

&esp;&esp;乔伊斯反问道：“你已经成为亡灵很久了，久得甚至摒弃了人类的情感，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感觉吗？”

&esp;&esp;“一派胡言！”卡兰纳沉声道。

&esp;&esp;乔伊斯温和笑道：“圣光因彼此的牵绊而生，当血统，地位，身世面对这些情感之时，都将淡化无形，你是否曾爱过一个塔克佣兵公国的侍女，又或者高不可攀的公主？甚至与你毫不相干的某个特异种族？他们将爱情交付于你，却被你嗤之以鼻般摒弃。”

&esp;&esp;小夜枫蓦然一震，乔伊斯抬起一手，以自己的掌心与夜枫虚虚相对，手掌中微微发出圣光，圣光在小夜枫的手掌中与乔伊斯相连，形成一条飘忽却又明亮的光带。

&esp;&esp;“圣光面前，我们的灵魂无分贵贱。”乔伊斯轻轻答道：“这才是《圣典》对爱情真正的解释——一名奴隶，一位夜精灵，一位王子，当圣光涌动之时，灵魂在它的照耀下，爱情将不再有高下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