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论大事，他是楼瑞卿“离经叛道”研究的继任者。

&esp;&esp;论小事，当年尚且小小的他是把楼瑞卿从地牢放出来的“元凶”。

&esp;&esp;身为被医生判定为自闭症小孩的楼守贤自然不需要参加楼家祭典的。

&esp;&esp;于是当年小小的他就依照惯例去那个有橘子拣的小院子找那个会支使自己做奇怪事情的叔叔哪里玩。

&esp;&esp;而祭典的当天则是那个叔叔承诺要教授自己如何分辨橘子味道的日子。

&esp;&esp;然而当小小的楼守贤来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子时，却发现一直紧锁的地库此时居然门户大开。

&esp;&esp;那个常年站在窗边叔叔也不见了踪影。

&esp;&esp;以连滚带爬之势焦急地冲进地库，映入楼守贤眼帘的是一抹鲜亮的橘色。

&esp;&esp;一个橘子被放置在一摞纸质笔记之上，而这两者一同被放在了床铺的下方。

&esp;&esp;恰好是当年小小的楼守贤视线可以最直接看到的地方。

&esp;&esp;心中抱怨着对方这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行为，楼守贤愤愤地拿起了那个橘子。

&esp;&esp;有这么一个动作在先，他意外发现在橘子下方纸质笔记上方的中间位置夹了一张纸。

&esp;&esp;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esp;&esp;“想要准确判断橘子的味道，那就看完下边的笔记内容然后成为一个合格的斩妖人吧。对了，你要不猜猜你手上的这个橘子是酸的，还是甜的？”

&esp;&esp;当时小小的楼守贤哪经得起这种挑衅，当即就剥开了橘皮一口咬了下去。

&esp;&esp;是甜的，很甜很甜的。

&esp;&esp;等到把嘴里的橘肉咽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楼守贤不断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esp;&esp;终于有一天，他意识到答案。

&esp;&esp;大抵是因为，这是小小的自己第一次经历如此突然而且下意识就感觉再也不会重逢的离别。

&esp;&esp;“当楼瑞卿知道是你用他留下来的数据推导出了跟他当年完全一致的结果，还完成了他未成功的实验时，他很高兴。”看着楼守贤略带缅怀的神色，岳莫隐补全了在会审中被他省略的内容，“非常非常高兴。”

&esp;&esp;彻底了却一桩心事，坦然一笑的楼守贤将双手交叉放到头后，“那我应该请你和谭盛风吃顿饭。主要感谢他难得没在我那次的汇报上打瞌睡，甚至还记住了正确的系数。”

&esp;&esp;岳莫隐眉头一挑，竟有此事？

&esp;&esp;他回去必须好好逼问那只卡皮巴拉有没有曾在自己开公司大会时打过瞌睡。

&esp;&esp;“不过请客的主体得是我哥，我现在是不太自由了。”

&esp;&esp;岳莫隐其实在看到楼守贤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esp;&esp;与其说是楼守贤被调来看守并研究谭家界的妖兽，倒不如说是楼守贤同样被谭家界以这种方式关押了起来。

&esp;&esp;知道岳莫隐肯定理解了背后的含义，楼守贤摆手道：“也不用伤感。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放在我这里大概就，自从被你们从青冥叶王蛇里边剖出来后，我好像能够大概感觉到妖兽的意念和情绪。”

&esp;&esp;“虽然也不是特别精准的那种，不过用在管理妖兽上是绰绰有余了。”

&esp;&esp;听楼守贤这么讲，岳莫隐心中一动。

&esp;&esp;“那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也请你一定真实回答。”

&esp;&esp;见岳莫隐如此严肃，楼守贤也正色了起来：“你说。”

&esp;&esp;喉头滚动了一下，下定决心的岳莫隐伸出手指在桌面上点划了起来。

&esp;&esp;一个又一个由空气中水蒸气凝华出来的细小冰晶组成的字在他手指经过的地方浮现了出来，组成了一句完整的问话。

&esp;&esp;第179章

&esp;&esp;沉默着读完桌上的句子, 楼守贤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反问：“这是一个讨论存在性的哲学问题吗？”

&esp;&esp;抬手将桌面上的冰屑掸到四周，确认彻底毁尸灭迹后，岳莫隐方才否认：“不是。”

&esp;&esp;不得不正对现实的楼守贤将双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气若游丝道：“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