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直到有?人兴奋的声音，颤抖着响彻山谷：“死了?！鬼姬死了?！”

&esp;&esp;听到这话，所?有?恍惚中的人才清醒了?过来，继而，庆祝声与欢呼声响彻山谷。而本来强撑着一口气的玄衡，发?了?疯似的向山顶奔去?。

&esp;&esp;何止玄衡，傅潭说也发?了?疯似的往山顶奔去?。

&esp;&esp;鬼姬，是他想的那?个鬼姬吗？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鬼姬？

&esp;&esp;玄衡这般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人皱着眉要去?阻拦他，而另一人挡住他，冲他摇了?摇头，并示意他看向另一个白衣老头。

&esp;&esp;老头白眉白须，仙风道?骨，十分威严，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踉踉跄跄向鬼姬奔去?。

&esp;&esp;无脸女一身?甲胄已经被血染透了?，一剑穿心，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esp;&esp;她?跪坐在地上，身?下聚集起一滩血水，分不清是谁的。躯体变得冰冷僵硬，像是已经死掉了?。

&esp;&esp;她?的身?侧是偌大?的石碑，厚重坚实地屹立在悬崖之上，上书四个大?字，是此地的地名——无罪之巅。

&esp;&esp;玄衡脸色宛若死尸，看得出已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倒地不起，但他咬着牙也要奔向无脸女。

&esp;&esp;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女子一根毫发?，浩荡的剑气从身?后袭来，无脸女在他面前被震飞出去?。

&esp;&esp;宛如一只残败的风筝，坠落悬崖，而她?的身?后，是万丈的深渊。

&esp;&esp;“蔚湘---”

&esp;&esp;瞳仁猛然放大?，玄衡猛扑过去?，红色纱裙扫过他的指尖，而后，坠落无底之渊。

&esp;&esp;这下，是真正的尸骨无存，粉身?碎骨。

&esp;&esp;只余玄衡一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蔚湘——”

&esp;&esp;傅潭说先玄衡一步猛扑过去?，他倒是摸到了?无脸女的身?体，可是又有?什么用，他一个虚无之体，眼睁睁看着无脸女穿透他的手掌，坠了?下去?。

&esp;&esp;他红着眼睛，咬咬牙，亦是跟着跳了?下去?。

&esp;&esp;玄衡不会跟着跳，但是他可以。

&esp;&esp;虚无的灵体紧紧追随着下落的无脸女，傅潭说试图将她?拥进怀里，可是没有?用。

&esp;&esp;傅潭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为什么跟着无脸女跳下来，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害怕，恐慌，都不足以形容，是密密麻麻的，打心底的不安与绝望，这种感觉推着他跳了?下来。

&esp;&esp;鼻尖酸涩，眼泪毫无知觉地涌了?出来，一滴，两滴……冰冰凉地滴到了?无脸女失去?五官的脸上。

&esp;&esp;然而，无脸女扁平的面孔，却一点点浮现?了?原本的面容。

&esp;&esp;薄唇沾满鲜血，双眸紧闭，苍白而没有?血色，还有?那?一张，和傅潭说，拥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

&esp;&esp;原来她?真的是，他的母亲。

&esp;&esp;风声呼啸，深谷的浮云擦过身?体，坠落的恐惧与现?在傅潭说的惊愕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傅潭说现?在就犹如五雷轰顶，万箭穿心，除了?震惊，只有?深入骨髓的冷意。

&esp;&esp;无脸女其实就是鬼姬，鬼姬，就是他的母亲。

&esp;&esp;所?有?的场景在面前变换……一幕又一幕……从人间集市，到擂台，到瀛洲……苍天啊，他看了?那?么久的笑话，怎么就没有?一刻认出来，无脸女就是他的母亲？

&esp;&esp;他旁观的一切，都是母亲切身?经历过的。母亲她?……她?该有?多疼啊……

&esp;&esp;阴风穿过山间空谷，拂掉干枯柳枝上最后的叶，落叶旋转飘零，最后落在死人的脚边。

&esp;&esp;粘稠的血汇入江河，染红青翠碧江，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渡着亡魂前往黄泉。

&esp;&esp;无脸女消失的脸重新回?来的这一刻，世?界坍塌，天崩地裂。

&esp;&esp;织梦网停止转动?，神识回?笼，傅潭说睁开了?眼睛。

&esp;&esp;玄衡的幻境，到此为止。

&esp;&esp;眼前是洛与书熟悉的面容，他凑得很近，精致的眉眼倒映在傅潭说眸中，语气疑惑：“你，怎么哭了?？”

&esp;&esp;眼泪是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