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好看吗?”傅潭说又追问。
&esp;&esp;“……”洛与书顿了顿,“没有脸。”
&esp;&esp;那就好。傅潭说极轻地松了口气。他就说洛与书不一定能看见脸,要是有脸,就蔚湘那张脸,洛与书肯定早就怀疑他了。
&esp;&esp;这极轻的?一口气还是很明显落进洛与书耳朵里。
&esp;&esp;“没关系的?,区区心魔,还能难倒你洛与书吗。”傅潭说安慰地真?心实意,“过些?日子?,说不准自己就消失了呢。”
&esp;&esp;洛与书极轻地笑了一声:“我?那么?厉害吗。”
&esp;&esp;“那当然。”傅潭说瞪圆了眼睛,“你以后是要当仙君的?人,你的?本事,再加上师兄的?衣钵,四?海八荒都没有能打得过你的对手。”
&esp;&esp;“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洛与书难得与他开玩笑,“你也终于……不吝啬你的?夸奖了。”
&esp;&esp;平日里,傅潭说嘴里绝对吐不出半句他的好话来,这事儿洛与书还是心知肚明的?。
&esp;&esp;他以一种?自嘲的语气:“你生平最讨厌的,不就是蛇虫,和洛与书吗。”
&esp;&esp;“那是两码事。”傅潭说被子?盖到肩头,双目空空,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说讨厌,其实更多是嫉妒。”
&esp;&esp;“嫉妒?”
&esp;&esp;“是啊。”傅潭说缩紧柔软的?被窝里,“你这样?的?人啊,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幼时便是生活优渥的?世家公子?,天赋异禀,少?年成名,被绯夜仙君收入座下,内门是旁人挤破头也挤不上去的?位置,而你一来便是仙君指定的?下任继承人。”
&esp;&esp;他低声呢喃。
&esp;&esp;“你所得到的?一切,是旁人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及的?梦。”
&esp;&esp;洛与书的?人生是既定的?,光明的?,灿烂的?,不像他,他的?人生,就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一盘聚不起的?散沙。
&esp;&esp;洛与书怔然:“这些?,有什么?好让人嫉妒的?。”
&esp;&esp;傅潭说笑出声:“你去问问整个蓬丘的?弟子?,谁不想成为重安宫首席弟子?洛与书?”
&esp;&esp;洛与书也跟着笑了一下:“那你呢?”
&esp;&esp;你就不值得令人嫉妒吗。
&esp;&esp;“我?幼时颠沛流离,吃过苦,也受过很多委屈。”那些?过往,其实傅潭说从来没有,也不想与人提及,“你看我?独得仙君宠爱,很是风光,可?不一样?,那是依附于他人才得来的?。”
&esp;&esp;“如果没有绯夜仙君,谁会多看我?一眼,尊敬地唤我?一声师叔?”
&esp;&esp;别说旁人,洛与书第一个不服。
&esp;&esp;但是洛与书和他不一样?,即便没有洛家和绯夜仙君,他也依然会是旁人所尊敬的?强者。
&esp;&esp;“你那为什么?,不自己成为强者。”
&esp;&esp;“得了吧,我?的?本事我?心里清楚。”傅潭说笑出声,又长叹一口气,“我?都?想好啦,现在是有绯夜仙君护我?,我?就可?劲玩可?劲作,等有一日,你继位,仙君……嗯,我?不是咒他,我?是假设。”
&esp;&esp;“假设师兄真?的?和我?师父一般,仙逝了,我?就找个山沟沟藏起来,闲云野鹤,叫我?得罪过的?人,都?找不到我?。”
&esp;&esp;“尤其是你。”傅潭说强调,“毕竟我?得罪最多的?人,就是你了。有朝一日你做了这重安宫的?主?人,我?哪还敢多待,我?立马卷铺盖跑的?远远的?。”
&esp;&esp;洛与书含笑的?唇角慢慢冷了下来,好在夜色如墨,足以掩盖他所有的?情绪。
&esp;&esp;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esp;&esp;“为什么??”他问。
&esp;&esp;“还说呢,你不是一样?讨厌我?。”傅潭说哼哼两声,“是因为我?不守规矩么??晚归,宿酒,逃课?还是给你惹麻烦,惹你生气了?”
&esp;&esp;洛与书睫毛颤了两下,否认:“没有。”
&esp;&esp;“你有,你就有。”傅潭说两只手攥着被子?边边,控诉,“我?每次和楚河他们玩的?回来晚了,你就在门口黑着脸等我?,那架势,好像我?要不是你师叔,你就要把我?绑起来拿鞭子?抽了。你知不知道,楚河双双他们都?很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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