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庄齐把一张擦过嘴的纸巾，递到了周衾手里。

&esp;&esp;他笑着接了，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一看就做惯了。

&esp;&esp;骤然亮起的灯光下，唐纳言的脚步钉在门口，极短地皱了一下眉。

&esp;&esp;也不知道是被这阵强光，还是别的什么刺激到了。

&esp;&esp;蓉姨开了灯，吓了一跳：“老大，你怎么站在这儿啊。”

&esp;&esp;“噢，刚回来。”唐纳言拆着领带往里走。

&esp;&esp;周衾听见声响，回过头，站起来打招呼：“纳言哥。”

&esp;&esp;唐纳言把领带丢在一边，压了下手：“你坐。”

&esp;&esp;人家哥哥来了，周衾就不好再挨这么近了。

&esp;&esp;他主动退后一点，坐到了那把墨灰色单人沙发上。

&esp;&esp;唐纳言坐下来，问妹妹说：“今天怎么样？”

&esp;&esp;“好多了。”庄齐很轻地应了一句。

&esp;&esp;像还是不放心似的，他把手伸进毯子里，摸了摸她的脚踝，肿块已消得差不多了。

&esp;&esp;本来这几天被哥哥检查惯了，庄齐没觉得有什么。

&esp;&esp;但这会儿周衾在，她哥就这么探进手来，让她一下就烧红了脸。

&esp;&esp;总觉得和哥哥做了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似的，还当着外人的面。

&esp;&esp;这个怪诞的想法令庄齐头脑发昏，心跳加剧。

&esp;&esp;她想，自己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esp;&esp;但唐纳言坦荡得很，他说：“嗯，是快好了。”

&esp;&esp;她嗔了句：“我都说了，你还非要检查。”

&esp;&esp;因为害羞，庄齐此时的声线很柔，如莺啼燕啭。

&esp;&esp;仿佛真坐实了他们之间不纯不粹一样。

&esp;&esp;唐纳言笑得宠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怎么，你还怕哥哥查啊？”

&esp;&esp;她抬眼看他，唐纳言的面容掩在灯火里，半明半暗，带着一种极为隐晦的风流。

&esp;&esp;庄齐的脸更红了。

&esp;&esp;她垂下了头，气息颤颤巍巍的，无声发着抖。

&esp;&esp;从小到大，也不是没看过他们兄妹如此。

&esp;&esp;但今天这一回，周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

&esp;&esp;庄齐虽然安静文气，但绝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至少从没在他跟前流露过这一面，言语神态都娇美温柔。

&esp;&esp;这很像她，但又不大像是她了。

&esp;&esp;他起身告辞：“那个庄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esp;&esp;“这么急，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唐纳言礼貌地留他。

&esp;&esp;周衾摆手：“不了，纳言哥，我爸还等着我呢。”

&esp;&esp;唐纳言笑笑：“也好，免得你爸爸不高兴，慢走。”

&esp;&esp;再转过头，庄齐已经掀开毯子，起来了。

&esp;&esp;她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自己往洗手间去。

&esp;&esp;唐纳言叫住了她：“又走动干什么？”

&esp;&esp;庄齐支支吾吾：“要要吃饭了，我把手洗干净。”

&esp;&esp;“你还没好，别走这么急，慢一点。”

&esp;&esp;生怕哥哥会过来，庄齐更快地跳了两步，进去锁上门。

&esp;&esp;她扶着大理石台面，雪白的胸口一鼓一吸，大口大口地喘气。

&esp;&esp;明明也没做什么，可庄齐就是脸红心跳，兴奋得晕晕乎乎。

&esp;&esp;她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一捧冷水，因为太用力，连额前的刘海都打湿了，但手还是在抖。

&esp;&esp;庄齐抬起下巴，一尘不染的光洁镜面里，照出一个满身污秽的她。

&esp;&esp;她承认，她实在是个很坏的小孩，一手养大她的哥哥，只是把手伸进她毯子里，就让她乱了呼吸，需要靠泼水来让自己冷静。

&esp;&esp;按理说，他们之间相差过大的年纪，和多年来家人般的相处模式，早该让她卸下男女间的防备。

&esp;&esp;但她偏偏没有，她一直肖想着她的哥哥，偷摸的，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