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他的定力，身上挂了个人，仍能聚精会神地改错字，删减不恰当的提法，并时不时扶一下眼镜。

&esp;&esp;她没什么事好做，视线都停留在唐纳言身上，在他背上摸了一阵，又转向他乌黑的发梢。

&esp;&esp;突然拨出一根白发时，庄齐咦了一下，还以为是反光看错了。

&esp;&esp;唐纳言也写完了，他摘下眼镜丢在桌上，把紧紧黏在胸口的女孩儿推开一点，捏了捏她的下巴问：“你在咦什么？”

&esp;&esp;“嘘。”庄齐把食指放在唇上，她说：“要安静。”

&esp;&esp;唐纳言清淡地笑了下，“已经忙完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esp;&esp;谁知道他有多赶？身上抱着这么个软绵绵的姑娘，就像没长骨头一样，那股脂粉香不停往他鼻子里钻，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esp;&esp;庄齐捻住那根头发，说：“哥，你长了一根白发。”

&esp;&esp;唐纳言往前倾了倾身体，将她单薄的后背抵上书桌，他在她身上嗅了好一阵，才低声说：“我今年也三十了，长白头发很正常，对吗？”

&esp;&esp;他问的奇怪，这种因人而异的事有什么对不对？何况这一根头发也不妨碍他英气。

&esp;&esp;庄齐身上起了不难察觉的颤栗。

&esp;&esp;她好像说错话了，在不知不觉里，犯了唐纳言的忌。

&esp;&esp;他其实听不得关于“老”和“年龄”这一类的任何词汇。

&esp;&esp;范围再扩大一点，白头发应该也算，又因为素性温和惯了，唐纳言不会当场拉下脸来，但不妨碍他通过别的方式告诉庄齐，好叫她明白，有一两根白头发不算老，掐头去尾的话，他们应该能算是一代人。